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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人格

老唤 (发表日期:2025-03-06 01:53:26 阅读人次:3005 回复数:1)

   論人格

  
“人格”這個“以人為本”的重要詞彙在中國的今天已經極少出現了,或者這樣說,在中國“人格”很少受到關注。僅此一點就足以說明一切。

  
“人格”已經成為詞彙中的古董,現在的人喜歡用“等級”或者“檔次”代替“人格”。評判的標準有財富、權力、地位、名譽等等。當然,有了財富和權力,自然也就有了地位和名譽。

  
大約是受了馬克思的影響,人們把人只分為兩個等級: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不同的是,馬克思認為統治階級是“寄生蟲”,應該被打倒;而現如今,人民成了寄生蟲,因為是偉大的黨養活了我們,給了我們“大鍋飯”。

  
毛主席就認為人是分檔次的。他說:“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丫的優點在於:並不承認天命,不認為人生來就有高低貴賤之分,有點兒“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味道;而是認為“蓋棺定論”,用實踐作為檢驗的標準。丫的缺點在於以偏概全,一葉障目不見森林,屬於忽悠的一種。當然,這與馬克思的忽悠不無關係。

  
“人格”的消失還由於對“平等”這一概念的曲解。“生而平等”本來是指“權利”意義上的平等,卻被我們看作“權力”上的平等,誤以為真的當家作了主人。“權利”、“權力”有什麼區別嗎?漢語的許多關鍵性詞彙都有這種易於忽悠的特性,例如“法治”和“法制”。兩個性質不同的概念聽上去完全一樣。

  
“平等”使“人格”這種強調差異的詞彙帶有了歧視性的味道,就像男人女人、黑人白人等等強調差異的詞彙一樣,自然不應該掛在嘴邊,甚至應該被逐步消滅。

  
“品格”就是這樣的詞彙,它由“品”和“格”構成。

  
“品”用作動詞時表示“區別”、“判斷”,例如“品茶”、“品詩”、“品嘗”;用作名詞時就成了判斷的結果,例如“詩品”、“品牌”、“人品”。

  
“格”用作動詞時表示“區別”、“分辨”,例如“格物致知”;用作名詞時就成了分辨的結果,例如“性格”、“風格”、“人格”。

  
“人品”這個詞彙側重於道德意識,簡單說就是對自私的自覺程度。

  
“人格”更偏重於區別於他人的整體精神特質,帶有價值判斷意義的個性。

  
世界上,特別是西方,幾乎任何東西都有遍及世界的“品牌”,例如煙斗、打火機、服裝、鞋子、帽子、手錶、電腦⋯⋯中國的品牌基本上只限於國內,例如茅台,還有就要關張了的全聚德北京烤鴨、東來順涮羊肉,而在世界上最出名的大概是“百元店”里的商品。品牌由人創立,因此是人品的象徵。

  
我雖不屑於仿古,但是對古人對人品和人格的重視還是滿懷尊敬的。我們古代對人品人格的重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然科學還不怎麼發達,社會科學又很單一,沒什麼可以關注的東西。隨著科學的發展,對人品人格的關心自然也就消退了,如果還剩那麼一點兒,也被“革命”所替換了。

  
有一種誤解。認為隨著自然科學的發展,人品和人格也自然會隨之得到提升。這種誤解來自於樸素的“進化論”,認為現在比過去幸福,未來也一定比現在幸福。實際上並非如此,這種歷史觀又來自經過了竄改了的“偽歷史”。我們通過留下來的歷史原貌的記述會發現,現今人們所感到的生活的艱辛甚至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這裡說的“人們”不是“有的人”,而是“大部分人”。為了生活,人們已沒有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閒情逸致,以致失去了興趣愛好,甚至不得不喪失做人的品格。“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李白如果生活在今天,由於其“負能量”,很可能被全網封殺。如果屢教不改,或許會因“顛覆國家政權罪”而“病死獄中”,而決非流放夜郎,並享有特赦那樣優厚的待遇。還有被譽為“民族魂”的自由主義戰士魯迅,如果他還活著,如果還沒有“潤”,一定也會在獄中暗自慶幸自己曾有過民國時代的經歷。

  
自從有了自來水,我們就不用挑水了;自從有了電燈,我們就告別了油燈。但是電費水費卻增加了我們額外的負擔,需要增加工時,背著抱著一樣沉。比起唐宋或者民國,我們活得是否更悠然和自由呢?這就是尼采所說的“永恆回歸”,一切都會從頭再來。我們的子孫也會像我們一樣再來一遍,起碼在精神上也將比我們更加艱辛和墮落。

  
葛朗台是巴爾扎克創作出的最有影響的人物,他很有錢,但是起碼在巴爾扎克眼裡,他沒有靈魂,甚至沒有人性。人格的判斷標準如果不是財富和權力,那麼是什麼呢?

  
根據精神的構成要素,我們可以把精神分為“本能”、“情感”、“思想”、“靈魂”等幾個層次,或說“檔次”。“本能”是精神的原始狀態,正所謂“食色,性也。”“民以食為天”這個成語也精準地描繪了中國人民基本的精神狀態。無可否認的是,現今的人民基本上仍然生活在這個檔次之中。而“靈魂”則是精神的最高階段。這裡千萬不要把“靈魂”與傳說中的“鬼魂”混為一談。靈魂是精神的精華,也是精神的主宰。判斷一個人是否有靈魂不但要根據他的生前,還要根據他的死後。就是說他的精神是否在他死後還繼續生活在人們的精神世界里。如果讓我舉一個極端的例子,我會想到甘地。他沒有財富,更沒有權力,但是他卻有至今還活著的靈魂。

  
靈魂也分善惡。用通俗的話說,有“流芳千古”,也有“遺臭萬年”。人們往往錯誤地認為“遺臭萬年”的人沒有靈魂,實際上他們也有靈魂,即所謂“惡靈”,而且也會“永恆回歸”。巴爾扎克就賦予了葛朗台那樣的人物一個靈魂。而那些“荒冢一堆草没了”的,或者“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這裡取其字義,忽略陶淵明的自嘲)”的死者才是沒有靈魂的存在。這也就是埃及金字塔和中國豪華的陵寢之所以存在的意義:希望用物質手段寄託靈魂的永存。而瀟灑的李白對此評價道:“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感情”是本能的衍生物,根據弗洛伊德,思想則是本能的“昇華”。因其具有了和本能完全不同的性質,因而真正具有了精神的特質。請注意,這裡所說的“思想”不是教科書裡的理論,也不是一邊大談精神文明,一邊不斷把錢存入瑞士銀行的行為動機。思想是生命力,可以繁衍。如同人的相貌各不相同,思想也具有“個性”。具有相同“思想”的一群人是沒有思想的。思想又由許多要素組成,例如信仰、意志,還有道德意識。因此,思想必然外化為行為,真正的思想是“知行合一”的,這也是王陽明在理論上的偉大貢獻。

  
順便提一句,兩千年來統治階級依靠儒教所建立的道德體系本來就半身不遂,又被中西結合的馬克思主義搞成了全身癱瘓。你只要接觸中國人,無論是在線上還是線下,都能體驗到這種道德的全身癱瘓。僅舉一例:由於從上到下騙子橫行,居然出現了一句流行語,曰:“中國人不騙中國人”。顯然,“騙”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騙中國人”。如果能騙外國人當然最好,但是不大容易,而且買賣做大了還有法律上的風險。

  
這句話的產生倒不是鼓勵要去騙外國人,而是因為中國人沒有經過智商開發的階段,比較容易騙。而且經過上千年的愚化教育,中國人沒什麼道德判斷力,加之還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脫半癱的法律的制裁。這就造成了中國人只騙中國人的普遍現象。即使逃到了國外,還是以中國人為詐騙對象。以至於連騙子都感嘆:傻屄太多,騙子不夠。針對這個普遍現象,作為心理安慰,又因為其包含“愛國情懷”,“中國人不騙中國人”便成了流行語。中國人對此流行語不但不感到有什麼不適,反而還作為生意場上的約定俗成的遮羞布。

  
思想難能可貴,就像稀有金屬。科技的發展還將進一步使思想更加難以生存。根據人格的構成和檔次,我們來看看最近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事件和主人公吧:川普和澤連斯基談崩了。

  
事情如何發展尚未可知,但是川普,特別是萬斯的人格卻已昭然天下。可以斷定的是,這樣的人格首先必將斷送他們自己的未來。川普毫不掩飾地承認自己是個商人(生意人、買賣人),他的判斷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錢”。由此,“正義”與“非正義”這樣的概念就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所有的爭端也只能用錢來解決。這是資本主義與生俱來的弊病,它很可能導向與民主對立的另一個極端。

  
我曾指出過民主的弊病,例如九個傻子和一個聰明人在一起搞民主選舉,選出來的很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傻子。另一方面,錢只是一個工具,或說媒介,它可以導向民主,也可以導向獨裁。歷史上民主得而復失的例子不勝枚舉。為了理解民主,我們需要把民主想像為一根橫跨在河上的鋼絲。走鋼絲的人不可能站在鋼絲上靜止不動。他必須邁出左腳,再邁出右腳,並不停的左右搖擺以控制擺幅來保持平衡。一旦因擺幅過大而失去平衡,無論過左還是過右,那麼他都會脫離民主而跌入獨裁的河流。因此,把握民主也像走鋼絲一樣,需要一定的功夫。川普顯然不具備這種功夫。目前只能寄希望於川普朝令夕改的“柔軟性”了。西方人民,也包括川普,意識深層潛伏著的民主的無意識或許會衝破壓抑,幫助川普改弦更張吧。

  
改變事態的原因很多,這裡只從一個角度出發。我曾從精神分析的角度指出了這次民主黨競選失敗的原因,從同樣的角度,我們來看看川普。

  
川普是一個十分單純,並因此而成功的商人。在他的價值體系中,所有的價值觀都能夠換算並還原為錢。錢是價值判斷的終極標準,也是他所謂的真正的實力。正義與非正義、民主與獨裁等等都應該放在秤上秤一秤,看看是否能夠兌換成美元,變成手里的“牌”(籌碼)。因此,他才認為澤連斯基手裡沒牌,不可能贏。川普很誠實,沒什麼城府,一目了然,這使他顯得十分可愛,容易得到人們的愛戴。

  
但是單純也有另一面,容易信口開河,因而時常不得不朝令夕改。在第一任上,他周圍幾乎沒人拿他當回事,也沒人認真執行他的命令,這使他幾乎所有的政令都近乎夭折。接受教訓,在第二任上,川普換上的所有要員的第一條件必須是無條件忠實於他。他深刻地認識到,徹底的民主將一事無成。也因此,沒什麼信仰的走狗萬斯才有機會當上了副總統。

  
川普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 。好面子有兩面性,可以是珍愛名譽,也可以是偏愛虛榮。作為優點,可以獲取人心;作為缺點,很容易無視客觀,將錯就錯,甚至一意孤行。他曾說:如果他在任上,俄烏戰爭不可能爆發。這是無法驗證的。他還說:他如果上任,戰爭將在24小時內停止。但是戰爭並沒有停止。不能否認的是川普愛吹牛,而這正是好面子的人的通病。

  
川普是“強人”,因為他的背後是美國。美國用兩個世紀積累起來的“人氣”足夠川普揮霍。普京也是強人,因為他的素質。兩強相遇,單純的川普肯定鬥不過狡黠的普京。作為滿懷自信的調停者,川普和普京一樣“希望和平”。這樣,普京就攥住了川普的睪丸:我的和平條件是我不會退讓,看你丫如何調停。誇下海口的川普,根據他一貫的錢的遊戲規則,唯一的選擇就是只能要求手裡沒牌的烏克蘭退讓。不幸的是,澤連斯基也是個強人,他的實力在於他的信念和意志,他希望這些都能化為無窮的感召力和主觀能動性。強人是戰爭的導火索。這將是一場豪賭,押上餘生的豪賭。

  
普京的本質就是個流氓。這從他所提出的要求就能看出。其一是烏克蘭不能加入北約。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獨立的國家,走什麼路干你屁事?為了阻止烏克蘭加入北約,普京挑起了戰爭。實際上,北約只是個藉口,迫使烏克蘭歸化才是目的。其二,俄國不能退出烏東,因為他犧牲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不就是流氓邏輯嗎?是你先動的手,烏克蘭壓根兒沒有入侵俄國的動機!

  
好面子的川普偏偏又遇上了得理不饒人的澤連斯基,結果可想而知。難道世界真的又要回到“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叢林世界嗎?這又應驗了尼采的“永恆回歸”。人類依然是“記吃不記打”的動物,也許第三次世界大戰才能給世界帶來新的秩序吧。

  
因為川普沒什麼哲學素養,甚至可以說沒什麼文化,因此我們只好把希望寄託在他朝令夕改的“柔軟性”上了。這也是朝令夕改的優點。如果他真的希望美國變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國家,也許能夠熬到中期選舉就不錯了,因為美國的商人們首先就會群起而攻之。川普認為他可以利用美國人賦予他的權力把世界玩弄於股掌之上,通過他的人格,我們也可以揣測持強凌弱的他作為商人是如何獲得財富的。另一方面,海明威說“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現實生活中,理解這句話的人寥寥無幾。通過澤連斯基,我們或許可以加深對這句話的理解。戲劇中最精彩的片段往往在生死關頭,這是因為生死關頭才能盡顯人物的性格,即人格。希望能看到一場好戲! 




 回复[1]: 如何“談錢不傷感情” 老唤 (2025-03-11 03:00:55)  
 
  https://youtu.be/xi_YWa3GQkI?si=4BH4HPPM1fXpu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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