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某大学“生活协同组合”发来六种汉语教科书的“注文书”,“纳期”是3月7日——10日。其中一种教科书,是学校那边没沟通好而我又没“在库”的,我有理由拒绝那种书的“注文”,可不能耽误老师排课学生上课哪。所幸联系到国内出版社还有“在库”,但即便空运也不能保证那“纳期”,索性赔本飞了趟北京去提货。5日去9日归,“宅急便”发书,10日按时到大学“生活协同组合”。
书已按时交货,不提了。却说去这几天可是“两会”中,交通堵塞可以预想。要命的是旧友安排的京味饭局是6日的“沙锅居”,老北京都知道“沙锅居”在西单北一点儿的缸瓦市,可我更预知那日、那地儿要三开茉莉花呀。6日是星期天,还是惊蛰、还是阴历“二月二龙抬头”,虫子活了爬出土,牛鬼蛇神也开始活跃了。那天的西单管制很严,警察很多,我根本没带相机,因此挺平静地走过了西单。倒是进“沙锅居”刚要落座,看到临桌有位留大胡子的主儿长得跟艾末末一模一样,让我虚惊了一番。吞下一个“芥末墩”,我宣布:今儿是我生日,六十七啦。引一片“祝您万寿无疆!”“祝您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引我有统帅副统帅之飘飘感。
除去取书,有三个整天空闲日,住中关村姐姐家,她安排了两天麻将,准我一天散步。玩的是“国标”,初日请来的牌搭子叫“京城第一刀”简称“第一刀”,是位有名的外科医生,结果他没宰成大家却让大家宰了。次日来的两位牌搭子是拿五六千元退休金的老太,每人筹码是20元,输光了就“逛花园”,但还是让我这不熟“国标”的赢了,赢了两碗豆腐脑三根油条钱。
第三天的散步不是西单或王府井,是从前门散到永定门,目的是看看改建了的前门大街和重建了的永定门。姐姐吩咐我不要东张西望,我说到前门我只往北望下人民大会堂,再就往南走了,不会出现东西问题的。我往北看了一眼大会堂,见那里戒备森严,就没再看第二眼。但往南刚到前门大街口,就见二十多警察围着一四十上下的女人在揪扯,女人每喊着“我是好人,放了我!”地往警察圈外冲,每被警察重新围回来。在她又喊, “我是好人!放了我。”时,我听一警察说“我盯你两小时了,商店还没开门儿,你一直东张西望什么!”我暗想,望大街还不行吗?我问警察圈外一带红箍的保安“咋回事儿?”
保安回“您想这什么日子口儿,街上还没人影儿,她就跟灯炮似地这儿瞎晃悠,跟警察当眼前花儿!警察让她掏身份证她没带,就让她报了身份证号码。信息时代啊,这儿一呼哪儿一电脑,发现她报的差了两个号,能不逮她吗!”
看样子警察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她走,我还是散我的步吧。改造后的前门大街把口西边头一个楼是“月盛斋”,但它小的太可怜,那楼的五分之四的面积让“星巴克”给占了。把口东边第一个楼是“大北照相馆”,让我大怀旧,我仅存的文革前的一枚照片就是在那里照的。
1956年,12岁,摄于大北照相馆
前门大街改造的古色古香,很中国,但大街上的商店八成招牌都是洋文,呵呵,呵呵。前门大街西侧的大栅栏改造完了,多出家“狗不理包子铺”,进去撒了泡尿;前门大街东侧的鲜鱼口改造在半截上,倒是“天兴居”炒肝店先改造好并开张了,吃了碗炒肝,唉,没蒜末的炒肝能叫炒肝吗?
散步到天桥,那里的玩艺儿早没了,只剩一家杂技场和后开的“德云社”,想进“德云社”听段郭德刚的相声,不巧我去那会儿他在三里屯的场子,我没听成。散步到了永定门,拆了又重建的永定门,因为周围的空旷而感觉没以前的雄伟了,也许是我的眼睛变的古老?那两天北京各报都在报道“北京中轴线申遗”,所谓北京中轴线是指南起永定门北至钟鼓楼的长7.8公里的线,它从南往北依次坐落着永定门、正阳门、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门、乾清门、神武门、地安门九座门,中间那些门没拆过,拆了的永定门重建了,为了申遗,早拆了的地安门还得在几年内重建起来。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梁思成在那边闻讯不知是喜是悲。
散步不止从前门到永定门,还延续了十几公里,把我腿儿都散瘸了。
回程奔机场,姐姐家的车不能送我,是那车牌号的车9日不能上街,侄子的车牌号的车能上路,他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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