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白虎（二）│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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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白虎（二）
龍昇 (发表日期:2007-01-31 16:23:40 阅读人次:2727 回复数:21)
至今不清楚胡世贵知道不知道我和吴艳玲有那一腿，反正自那以后我就感到对他有愧，见他就害怕。但他对我友好依旧，我便帮他家打柴挑水，偶尔捉只野鸡野兔也送他家做了一起吃，劳动时自己任务完的早就帮他一把。那些小动作洗不清我内心自咎，只能做暂时的心理平衡。　　吴艳玲那玉石大理石羊脂象牙般的胴体当着众光棍儿面前展示过一次，那次展示令人惊心动魄，本应性感却没勾引起任何人的邪念：队上有个叫宋铁锁的小孩，进疆那年才十六岁，还尿炕，干活儿累了就想家，挨打时也不哭，但会哇啦哇啦地叫妈妈。有回月底他没饭票打饭饿绿了脸，急得伸手进伙房窗口抢了个窝头就往嘴里塞，警卫发现时，他那窝头早下了肚。警卫气急败坏地拿枪托子朝他肋骨上戳，戳得他又哇啦哇啦叫妈妈。打饭的光棍儿们看不过，提出替他付饭票，警卫不干，还一边戳一边骂：你妈死了，你妈咋不看着你，让你当小偷送你上新疆来？吴艳玲也排在队中打饭，警卫那句话叫她个女人来了不平。她指着警卫说：人家妈活着哪，你少念殃儿。警卫能打强制劳动犯可不能打家属，就拿话噎人：管得着吗，你是他妈？她还嘴道：是他妈，不许你打人。警卫嘻皮笑脸了：喲，敢情你是他妈，他饿了咋不喂他奶？你喂他试试，我就饶了他。　　叭！吴艳玲将饭盆扔在地下，双手一撩上衣，令人惊心动魄地露出了白白的胴体！警卫还恬不知耻地指着她的奶子：你喂！吴艳玲走宋铁锁面前，一把就将他还挂窝头渣儿的嘴按在她怀里了。　　“呜噢——”光棍儿们欢呼起来，还拿饭勺儿敲饭盆儿，一向耀武扬威的警卫栽了。　　那天吴艳玲露胴体时谁也没来得及动邪念，到晚上侃骚话扯到她时也记不起那奶子啥形状了，忙叫宋铁锁回忆，只听他说：软乎着哪。　　我们强制劳动队的队长不是懂法律的公安干警，而是个解放时投诚过来的马步芳骑兵，以前特会搞女人，他把警卫骂了一顿，说臭犯人都管了，咋能栽一骚娘们儿嘴里？我就不信邪，等碰机会我让她现一回。　　队长的机会碰上了：菜地里下了菜，除归伙房用也分有家属的一份，队长下令给胡世贵家少分了些，勾引着吴艳玲拉着丈夫上菜地评理去。队长站老远候着他们哪，他喊道：胡世贵，大老爷们跟着女人搞鸡毛蒜皮，老婆当人面扒衣服你也不嫌寒碜，咋不管？吴艳玲果然被挑上气来，反驳他：“是警卫又打人又骂人，我有啥寒碜的？”“操他妈的，打一小偷怎么着，要你多管闲事？”“你骂谁？”“骂他妈。”“再骂一个？”“操他妈的，谁是他妈骂谁！” 　　哈哈哈……队长身后警卫一片笑，队长话中有话把吴艳玲套进去了、让她现了，把他们栽的跟头找回来了。　　菜地里的光棍儿不敢笑，他们气死了。胡世贵要冲过队长那里去，被吴艳玲拦住了，她知道他冲过去会吃亏，她直接反击队长道：“你敢操吗？”菜地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队长敢应战：“你不是就会扒衣服吗？再扒裤子啊，你敢扒我就敢操！”“来，你不操不是人养的。”吴艳玲竟边解裤腰带边朝队长走去了。队长慌愣了一下，但也解着裤腰带地迎了过去。　　那次我在场，场面可以说是壮烈。你们怎么形容两军对阵摇旗呐喊的架式来着，你见过日本大相扑两个力士交手前又运气又瞪眼地打精神战吗？比那壮烈！吴艳玲和队长解着裤腰带地步步为营相互逼近，光棍儿们和警卫们都屏住了呼吸，菜地里鸦雀无声形势紧张。我也是屏住了呼吸的，心里那个激动矛盾啊，真想上去搧队长两耳刮子。有过红柳丛和扔饭盆撩上衣的事，我想她有扒裤子的可能，也就是有取胜的可能。可我又揪心，我不是他丈夫胡世贵，那也觉得那么美好的东西要是给耍流氓的队长看了太可惜。俩人相距十几米，却路漫长地走了三分钟，裤腰带还没彻底解开，终于走到咫尺相对时，队长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笑早了，吴艳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下了裤子。队长一只手捂上了眼睛，冲人群里喊了句“胡世贵是男子汉不，咋不管管你老婆？”另一只手提着已松开的裤腰带，掉过头如丧家之犬地跑了。　　“呜噢——”光棍儿们欢呼起来。吴艳玲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了裤子，二话没说地在菜地补回了少称的菜，挎着胡世贵走了。到睡觉前，众光棍儿侃骚话时都提到在那一瞬间记住了她的屁股雪白，但因和队长贴得太近，十分惋惜谁也没注意她长没长毛，失去了一次确认白虎的机会。　　小孩儿宋铁锁加入了我帮胡世贵打柴挑水的行列。过了两年打柴挑水的行列中又多了三个人。自打和吴艳玲有那一腿之后，我就不再在光棍儿们侃她时起哄架秧子，只是有人提到她是白虎时，我会认真地点头赞同。也怪，宋铁锁也是认真维护吴艳玲白虎偶像尊严的积极分子。　　又一年的一天，大地窝子里侃骚话时，一光棍儿语出惊人：吴艳玲不是白虎！惊得其他光棍儿失望沮丧没了魂儿。我们几个打柴挑水的不约而同地义愤填膺，合伙在戈壁滩私审了他一番，抽了小子一顿，骂他知恩不报得便宜卖乖，命他回光棍儿堆去给吴艳玲辟谣恢复名誉。谣是辟了，却引起人们对我们的风言风语，那风言自然传进了队部，变成了吴艳玲是大破鞋。队长传了胡世贵问话，啥也没问出来，骂了他一顿不是男子汉。　　风言归风言，捉奸得捉双。队长和警卫们支起耳朵，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单等拿住事实报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