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语录——王保长│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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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语录——王保长
龍昇 (发表日期:2006-10-12 09:49:39 阅读人次:1837 回复数:1)
有幸于1962年在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看过陈戈、吴雪主演的四川方言话剧《抓壮丁》，次年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搬上银幕的《抓壮丁》也看过。《抓壮丁》是集体创作，吴雪执笔，那笔执的真棒！而陈戈更是将主角——那个贪赃枉法、贪得无厌、敲诈勒索、调戏妇女又丑态百出的乡间地头蛇王保长给演绝了。　　我在《记我媳妇儿讲的故事》开篇中提到今日我媳妇儿和人聊天，谈论到某部推理电影时会冷不丁蹦出句“王保长把他老婆活埋了，你猜怎么破的案？” 　　《抓壮丁》的话剧电影今日仍在上演，王保长的名字跟黄世仁一样，已经深深印在中国人脑中，所以听我媳妇儿说那句话的人就会犯疑：“王保长确实逼得一个佃农悬梁自尽，没听说他把自己老婆活埋了啊？”“是活埋了。”我媳妇儿斩钉截铁。听话人开始怀疑自己：“你说的是哪个王保长？”“就那四川人啊。”是四川人到又对了，听话人开始认真请教：“他把他老婆埋哪了？”“埋大河沿了。”“大河沿？”“大河沿就是吐鲁番。”“啊？王保长上新疆了？“对呀，我还给他输过血哪。”“————”听话人听到此无不目瞪口呆。　　我媳妇儿那么讲故事到是挺悬念，但她不会铺垫，就挺费口舌，我要是在场就会在此处插嘴给人家解释她说的王保长确实姓王，也确实在解放前在四川当过保长，但不是《抓壮丁》里那个王保长，是我们在新疆一个单位上的人。我一插嘴我媳妇儿就说要不你说吧，你知道怎么破的案？出那事时我不在单位，我也是从我媳妇儿嘴里听说的，版权是她的，所以她那么一说我只好又坐一边沉默去。　　“我们单位又有复员军人又有支边青年，最多的是从解放后到文革前的劳动改造的人。”我媳妇儿说：“解放时伪乡长保甲长都镇压了，他们不够级别嘛，要是师长军长就交枪不杀。王保长还算运气，没被镇压，只落了个带老婆一起到新疆劳改。到我们和他们在一个单位时已经改造了二十五年，都六七十岁了。是他老婆病的快死了，想临终前看一眼故乡，领导才批了他们一回探亲假。探完亲坐火车到大河沿住兵站等汽车回南疆，对了，那时还没有通到喀什的南疆铁路。到汽车有了的那天就王保长一个人上的车，兵站的人问他住房登记和预约车票不是俩人吗？你老伴哪？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老婆昨天晚上死了，埋戈壁滩里了。兵站的人说死了？埋了？报告政府了？有证明吗？他说这大戈壁滩上就一车站两兵站，我上哪儿找政府，这不偏又今天有了车？兵站的人说不行我们得去看看，他只好带他们去了戈壁滩，挖出他老婆一看，人家就说他是把他老婆活埋了。” 　　我媳妇儿总是说到那儿就把故事停住。听的人当然不认为就完了：“王保长老婆本已病得快死了，经长途跋涉一折腾也差不多了，再说她终于看到一眼故乡，也算死可瞑目。王保长未向民政部门报告是不对，但兵站的人怎么会说是活埋哪？”“你推理嘛。”听的人没任何线索，推多长时间也推不出那理，最后我媳妇儿才说：“他用包行李的塑料布裹上她老婆埋的，挖出一看贴她脸的那部分塑料布上有片水珠，就证明了是活埋。” 　　我媳妇儿说到那里就会手指着我加一句：“跟他说到这里，他都推不出，还写书哪。连我这家庭妇女都知道那戈壁滩就在火焰山下，哪来的水珠？是王保长老婆最后的那点哈气凝固的嘛！他非说叫奄奄一息。”人们听到那里都会忍俊不禁，还要追问王保长会不会定罪。　　“没有。兵站定不了王保长罪，让他带了封调查报告回单位自首。他自首说那时她老婆确实马上要死了，她托付他与其死在颠簸的汽车上不如就将她埋在有个地名的戈壁滩中，她要看着他埋她，他就把她埋了。单位领导也预计他老婆不会活着回来，就信了他的话。罪还是有的，判他死罪，他也七十了，没两年也该死了。判他劳改？他本来就劳改哪。算了，罚他放骆驼去了。后来王保长让骆驼蹄子踢破了胸踢断了三根肋骨，拉医院抢救，领导发了善心，说所有人都要去献血，我就去了，献了一百CC的O型血。可气人的是做动员的领导一个没去。王保长没死，到五年后我们出国时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