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语录——宋大胡子│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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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语录——宋大胡子
龍昇 (发表日期:2006-09-09 10:02:43 阅读人次:1887 回复数:5)
在新疆，我媳妇儿最初跟我叨唠起她原来呆过的团场的一个人叫宋大胡子，是个外科医生，即一个留着很长胡子的宋医生。刚听时我说外科医生不应该留大胡子，万一掉下一根胡子裹进做手术的病人刀口中怎么办？我媳妇儿驳斥说我不懂得医学，说人家做手术时带着大口罩哪，胡子兜在里面掉不出来！她那话里透着对宋大胡子的崇拜和她比我有医学知识。　　我媳妇儿那么贬我是有资本的。第一，她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比我早了三个月，按照现在日本说法她是我的“先辈”。第二，宋大胡子给她开过盲肠，手术非常成功，而我从未见过宋大胡子。第三，连宋大胡子都说过她“小鬼，你将来可以当护士。” 　　当听到我媳妇儿说宋大胡子管她叫“小鬼”时，我也对他产生了崇拜。因为我知道管新兵叫“小鬼”的人肯定是属于解放前就参加革命的老军人了，果然我媳妇儿半截上说出宋大胡子是解放军进军新疆时的一野一兵团二军的医生。当那么多年医生了，肯定医术高超啦。　　我媳妇儿开盲肠是她进疆不到一年刚满十七岁时，难怪人叫她小鬼。她是肚子疼了好几个月，连队卫生员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才坐牛车去的团部医院，给她看病的就是宋大胡子。她说宋大胡子只听了听看了看按了按就说：“小鬼，你这是慢性盲肠炎，切了就好了。看你像营养不良，先住几天院补补，完了我给你切。”就那一句话，就让我媳妇儿对他崇拜起来。　　“我该出院了，他说小鬼，回连队就得耪地，还是多住几天院补补身体吧。结果我住了一个月院，还学了不少医学常识。所以他说我，小鬼，你将来可以当护士。”我媳妇儿说。　　关于宋大胡子的医术高明，我媳妇儿还会以很多其他患者的例子来说明。但在她开盲肠的十年后，即1978年的一天,她告诉我，宋大胡子把一个要开盲肠的大姑娘给结扎了。　　大姑娘就是还没结过婚的女人,没结婚就把人先结扎了，还让人生孩子不？我说我媳妇儿，你老吹嘘宋大胡子，今天却说他出了这么大的医疗事故，你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我媳妇儿说我老是没听完话就瞎打岔，说那事故是事出有因的，也正说明宋大胡子医术高明。　　出事故还算医术高？我只有洗耳恭听了。那是我媳妇儿原来呆过的团场的老战友告诉她的。我仅将我媳妇儿再传给我的话记录如下：“你忘了去年洋葱头（我和我媳妇儿结婚后呆的中队的指导员）给咱们做计划生育的报告了，说维族人不限，汉族人最多许生仨吗？到今年宋大胡子他们团干脆下令搞突击，把七个生了三个孩子的人都在一个上午结扎掉。你想想，宋大胡子一上午就做了七个，不说明他技术高吗？到了下午，护士长叫病房里一个叫李杏花的姑娘去手术室开盲肠，那姑娘说不是开过了吗？护士长直莫名其妙，说不对呀。李杏花说是开了，现在不疼了，不信你看看。护士长一看那刀口虽然离盲肠挺近，但那是结扎的刀口呀，就冒出一身冷汗。确认是出了事故后，李杏花哭了，宋大胡子傻了。后来医院调查，主要原因是让那七名要做结扎的人在走廊上排队等叫名字出的事。那天第五个人走出手术室后，护士叫‘李星花！’。正那时李星花上茅房去了，正那时李杏花闲得从病房出来到走廊溜达，听到那一嗓子就报了一声‘到！’，门诊护士说该她做手术了，她说不是下午才轮到做我吗？护士说不知道宋医生手快吗，提前了！结果李杏花就被护士拽进手术室给结扎了。” 　　我听出事故的主要责任是李星花李杏花两名字被那个护士粗枝大叶阴差阳错搞拧了，但我有疑问“门诊护士不知道病房病人搞错了有可能，宋大胡子应该认认脸啊，不认脸看看肚子也该明白，我都知道大姑娘肚子光光的平平的，生仨孩子的肚子还不跟花瓜似的？” 　　我媳妇儿说：“懂什么，你看过多少人女人肚子？有人生过孩子肚子还是平平的哪！怪都怪上面把结扎当政治任务搞突击，一下子看那么多肚子，不花也看花了！” 　　后来我媳妇儿的老战友又传来朗报，说宋大胡子没受处分，因为他不仅把李杏花的盲肠切了还将她的输卵管重新接上了，那种手术当时在整个兵团里还没人能做，更证明了宋大胡子医术高明。对于输卵管结扎了还能接上，我一直存疑，但我媳妇说的肯定，也就不敢深究了。那个李星花呢？我媳妇儿说其实那天她已结完手回来了，正看到那阴差阳错的场面，她本就不情愿结扎，就顺坡溜了，但后来还是被整回来给结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