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语录——小太阳和大饼│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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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语录——小太阳和大饼
龍昇 (发表日期:2006-08-31 14:13:23 阅读人次:1920 回复数:10)
（注：本系列原名“记我媳妇儿讲的故事”，因慕小林先生“太座”，征得先生同意，在镜中改系列名为“太座语录”。）　　　　码豆腐块儿四载半，已觉货干囊瘪。向报社老总请辞又不允，急得在房中来回走溜儿，　　竟是拽不出一字半文。还惹我媳妇儿生气：老家伙瞎晃悠什么，碍我练功！　　媳妇儿练的不是有名有姓之功，是坊间巷中大嫂大妈编的健身操。弯弯腰、抬抬腿、抻抻胳膊、拧拧脖子、捶捶屁股------，练得挺认真。我停下脚步跟她解释，说是脑浆绞尽想不出写啥东西烦得慌。媳妇儿下令：吃饱了别老在椅子上坐着，楼下就是公园，跟我似的去那儿散散步，回来也许就好了。公园并非就在楼下，是距楼下百十米，很近，但我就是懒得运动懒得去。这回听了媳妇儿的，去那儿的一千米跑道走了两圈，又在长椅上躺着看了半天夜空星星月亮。果然心胸开阔、精神舒畅。但是依然未能茅塞顿开、文思飘逸。　　回家跟媳妇儿汇报收获和未获，她说要不然你就把我那些摆不上台面的故事和咱们吵架的事写出来不就得了吗！嘿，老大难题竟被她轻松点破，就写它了，我决定。　　媳妇儿说的两件事是一码子事，即我们在新疆经历过的人和事。前者是她在与今人聊天时会突然蹦出来的故事，比如评价哪家超市买到的鸡蛋便宜个儿又大时，她会突然说“女王八说我偷她家的鸡蛋，笑话，我养的鸡比她多，下的蛋比她的大，为什么偷？”比如谈论一部推理电影，她会冷不丁蹦出句“王保长把他老婆活埋了，你猜怎么破的案？”她那种突然的不着边际的又上海人拿京腔的说话方式和口音，总是先令人摸不着头脑，后引人要刨根问底，于是就抖落出一个新疆故事，她的叙述能力不强，但说到最后却能引人一笑；后者是因年老怀旧，我们爱聊在新疆的事，那些事已过去二三十、小四十年了，对我有些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有些已忽隐忽现混沌模糊。比如常想起我们结婚后所在单位的人，他们中的单身汉住帐篷，成家的曾住两间地窝子、有先盖的九间一排和后盖的横着两排竖着三排的土坯房。我们回忆方式是先想哪间房中住着谁谁谁，然后想那谁谁谁的事。就那么几排房，弄得我们老吵架。我说某排某间房住的是技术员、他隔壁是统计员，我媳妇却说那两间房住的是高鼻子和红辣椒。我说不对吧？我媳妇就不悦，说你要对还问我干什么？不说了！于是我们就吵，吵半天我记起来确实是高鼻子红辣椒，不是技术员统计员，才忙赔礼道歉，求她说说高鼻子红辣椒，她还得拿会儿糖（摆会儿架子）才说。　　我记忆犹新的往事是时代气息强的、刻骨铭心的、苦大仇深的、阶级斗争的、高大全真善美的------。我媳妇儿记忆的是家长里短、油盐酱醋、青菜罗卜、鸡毛蒜皮、鸡飞狗跳墙------，那正是我已混沌模糊的琐事，她的强项即我的弱项。　　我媳妇儿记人记事有一绝，记人外号比实名清楚，由外号及人言事就好说了。你听，女王八、王保长、高鼻子、红辣椒，听外号你就想探索其人想象其貌其为人做事了吧。我媳妇儿以前是上海赴新疆支边青年，问她怎么会去新疆，她说一户得去一个，我不去我妹妹也得去，我就去了。问她们那批去了多少人，她总会说光我们那条小弄堂就有小太阳、大饼和我。她那回话有点所答非所问，但总能引人失笑引人入胜，“小太阳和大饼？”“怎么不是小太阳和大饼？她满头黑发，亮亮的，把她假发摘去就是一个光光头，更亮，不是小太阳吗？他脸特别圆又胖，但他脑袋才有你一半那么扁，不是张大饼吗？” 　　每当我媳妇儿没头没脑当人提起小太阳时，我会向人补充一句“小太阳嫁给了一个叫美丽的北京人，美丽后来去了澳大利亚，把她带走了。”但每次都会引起我媳妇儿误会，她要再补充一篇话“他的意思是我因为跟他结婚才来的日本。才不是，我是跟他人不是跟日本结的婚，我要真为想出国，不早答应放电影的大疤痢了？那就去了法兰西了！”那就又要引起来聊天的人一番笑一番呆,他们得挖空心思去猜我媳妇儿说的放电影的大疤痢真是满头生疮还是大疤痢的家原来就在巴黎？　　要说大疤痢又得费番口舌，暂且打住。本篇名为小太阳和大饼，但未讲其人其事，颇像挂羊头卖狗肉。仅以此为记我媳妇儿讲的故事开篇。

回复[1]: 陈梅林 (2006-08-31 11:11:10)

　　龙兄太座呼之欲出。俺真想和她聊聊。

回复[2]: 好看，继续 陈某 (2006-08-31 11:25:32)

　　你不应贴在小说栏目里啊

回复[3]: 本太座致二陈 龍昇 (2006-08-31 11:49:48)

　　陈梅林:会慢慢聊，先紧着他把破歌唱完再加速。

　　陈竣：我也不知我记的东西算什么，一教授看过全文说算小说，才登小说栏了。

回复[4]: 陈梅林 (2006-08-31 13:06:31)

　　俺也觉得不算小说。

回复[5]: 二陈都说不算小说，那么 龍昇 (2006-08-31 14:01:33)

　　单开一栏“记我媳妇儿讲的故事”，烦请陈某搬过去。

回复[6]: 陈梅林 (2006-08-31 15:12:51)

　　龙兄，建议改为：“听俺媳妇儿讲那过去的故事”。参考。

回复[7]: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龍昇 (2006-08-31 15:57:22)

　　你的建议让我想起《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但这回用了“太座”，以后编个“听俺媳妇儿”吧。

　　另：“媳妇儿”前不一定非加“俺”，普通话或京片子的“我”都可加的。

　　另：想起不久前东博说他“太太”其实不是说媳妇儿。联想我们那时的绍兴夫妻对称“老公”“老母”。我要编个“听俺老母讲……”会骗人以为是“听妈妈讲……”吧？

回复[8]: 龙兄小林 (2006-09-01 14:42:45)

　　等龙兄太座娓娓道来过去的故事，也许还能调动我记忆深处的往事呢!

回复[9]: 陈梅林 (2006-09-01 15:36:51)

　　龙兄弄个编年史什么的，有珍藏价值。

　　小林一定还有很多东西可写。人生道路曲折，但同时也给你丰富的写作材料。

回复[10]: 小林先生，过几天会陆续上 龍昇 (2006-09-01 15:58:39)

　　能调动的，一是自己，二从太座那里趸，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