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轶事│邓星│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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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轶事
邓星 (发表日期:2010-10-07 12:17:57 阅读人次:6100 回复数:47)
■ Stella 　　虽然日本人有句俗话与中国差不多，用中文说，那便是“远亲不如近邻”。但基本上，都市里的近邻们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所以，以至有一次同公寓里的人到我酒吧来，我根本不认识。也许因为我招呼得不够热情亲近，弄得别人觉得有点没面子。以后再在电梯里偶然遇见，我倒是记住了，可是人家讪讪的，一副似是而非的表情。　　其实，我对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样式很认同，心里比他们有过之无不及。碰巧同住一间公寓，那又算什么。关上门各自为阵，有何相干。　　最不喜欢一群主妇借接孩子放学或上超市，站在楼底交头接耳说长道短，内容基本幸灾乐祸无事生非。日本社会女人地位低，一半是被她们自己贱出来的。　　当然，这并不是否定人情。　　好几年下来，我也在吧台上观察了很多人。要说“商卖”，实在做得马马虎虎。好在戆有戆福，客人也因次比较放心。其中有一些，已经有些近似朋友，甚至我找错了钱，下一次都可以跟人要回来。　　有位老人，非常富有，花钱却很谨慎，似乎是他的趣味。那也是我的常客之一。说起来很有意思，他喜欢跑马，经常买马票，偶尔也会去跑马场现地观赏，每次都要一个包间。一般包一个房间说是两万多日元，这他无所谓，可是每跑一场马，常常只买两百日元。喝酒时说给大家听，引得别人大乐。老人自己却不笑，说钱呢就是不能乱花的，否则天大财产也很快完，临死怎么办。有时他会要一份巧克力，数出5颗左右吃，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将剩下的小心收好带回去。也常喜欢与我讨论几句股票上落，虽然我实在差劲。　　还有一位几年前就职的年轻人，很规矩，长得像个秀丽月面腆的女孩子。刚来时我差点要查他是否成年。可是人不可貌相，他酒量相当好，那点收入差不多都用来喝酒。可能当时刚就职，很多压力，晚上来喝酒可以顺便说说心事。后来他的工作地点迁移，来不了了。前几天偶然因为总公司有事过来，便又来喝。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可他却一脸歉意，好象亏欠了我。他还告诉我今年夏天结了婚了，娶了一个大他4岁的女子，因为自己优柔寡断，需要一个成熟一点的女子比较合适。　　他们将我当成可靠的诉说对象。萍水相逢，要说哪有什么必然。酒当然像是引擎，可以令人开怀尽兴，不过，“话不投机半句多”，其中也包含了一种信赖。　　这也能算作是有了点人情，随著渐渐了解增加起来的。大都市的人情是锦上添花，很难得，不过毕竟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