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日本人口最少“部落”│孙秀萍│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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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日本人口最少“部落”
孙秀萍 (发表日期:2014-09-07 14:28:47 阅读人次:2599 回复数:18)
伴随着人口高龄化，日本的生育率也在不断降低。特别是边远地区人口激烈减少，学校不断因无生源而合并或者成为费校，空房大量增多，村子以及根据地势形成的部落面临着衰退的危机。为此，日本的过少人口地区面临着如何存续的危机。　　在秋田县上小阿仁，记者看到一个传统部落面临着消失的危机。所谓部落是按照传统所划分的居民区。这个背山的部落叫做八木泽，过去曾经因为林业而繁荣，全盛期居住了2百多人，可是现在常住人口只有16人，而且都是60岁以上的高龄者。部落有一位老太太在自家客厅内孤独而座。记者和她打招呼，她非常高兴，几乎有问必答。客厅内很黑，电视也没有开着，老人一个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她说自己今年82岁了，子女都在其他都市，每年回来一到2次。一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到田间散步，住在这里冬天还要除雪，很不方便。在另外一个地区看到一所中学，诺大的校舍有体育馆，还有教学楼，看上去可以容纳几百人，但是实际只有15名学生。而且这15名学生中有80%表示将来要去都市生活，而不是留在村子里。村长中田吉穗说，只要有条件的人都走了，但是他们的户籍还是留在村里。所以村子的登记人口虽然有2千多，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目前的上小阿仁村里老旧房屋很多，还都是危房。这也是村子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很多居民是因为财产问题才把户籍留在村子里，为了避免缴纳高额的房税才让危房留着，否则村子可能早就空了。　　上小阿仁村尽管人口在减少，但是当地人还在想尽办法给地区带来活力。要想让村子有活力，必须有吸引人的项目。村长说搞活地区的关键是要积极依靠来自外部的视线。在村人看上去非常平常的景色，外部人看来就会产生新的想法。目前村子正在实施的艺术项目就是来自外部的提案。上小阿仁村艺术项目就是在人口稀少的偏远地区设立几个美术作品展区，让人们前来观看。这让旅行具有了艺术色彩，有了非同一般旅游景点的特色。在上小阿仁村搞技术节的项目是秋田公立美术大学副教授芝山昌也提出的。他看到了只有16个人的八木泽内根深蒂固的传统，还有尚未流失的古老文化，村子背山而立，景色宜人。于是他找到村长提出要让各路艺术家到村子寻找灵感，以村子和村人为创作题材，搞个长达几个月的艺术节。双方一拍即合，于2009年举办了第一届艺术节。尽管经费有限，但是却吸引了近万名游客和艺术家前来。不能不说是大成功。艺术节不仅给村子带来了川流不息的人，也给部分村人增加了收入。村内的妇女会在艺术节期间开设了从没做过的咖啡店，只用村子自产食材制作饮料和简单的快餐。至目前为止上小阿仁村艺术节已经连续搞了3届，日本政府也对偏远地区的新尝试给与支持，提供了大约1千多万日元的经济支援。记者在采访之际观看了部分艺术节的会场，在只有16个人居住的八木泽部落，小桥被巨大的彩布装饰，废旧的房屋成为雕塑的舞台，著名艺术家的作品和老屋融为一体，而曾经废弃的传统农具则变成了最好的艺术材料。除此之外，一所废弃学校冲田面小学校的旧校舍也变成了艺术家的创作室和作品展示厅。除了日本的年轻有为的艺术家之外，艺术节也招募国外的艺术家专程到上小阿仁村来创作，让小小乡村的艺术节具有了国际色彩。记者看到台湾女艺术家陈谊嘉正在废弃的教市中制作一幅以村内花草为主题的巨幅画作。艺术家们从和村人的交流中获得灵感，而村人因为艺术家的到来摆脱了孤独。艺术节对于增进村子和外界的交流，吸引年轻人回归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村子的老人们也在尽力吸引年轻人。在八木泽的公民馆，记者观看了当地学生和老人们共同进行的传统剧番乐的表演。番乐成了连接老人和孩子的纽带。在4名70岁以上老人的指导下，居住在周围的小中学生定期到此参加练习。这样的活动不仅让几乎失传的八木泽番乐有了继承人，也让只有16位老人的八木泽能够听到孩子们的笑声。　　日本的高龄化和人口减少问题非常严重，政府也在采取积极的支援对策。吉田村长说，八木泽的老人们的日常生活目前主要靠“地域活性化应援队”的成员照顾。目前村子里有两名队员，都是年富力强的男性。他们除了帮助老人们除雪、购物等做一些重体力劳动之外，还在老人急病时担任救护车的角色，小病要带着去附近的诊疗所，大病去大医院。真正紧急的时候有医疗紧急抢救直升飞机。地域活性化应援队是2009年日本总务省设立的一项新制度。主要目的是让都市过剩的居民到偏远地区，为振兴当地的农林渔业发挥作用，同时还要为偏远地区的居民提供生活志愿，帮助当地或者外来居民安定居住等。应援队员主要从大城市募集，并设有一定的年龄等条件限制。一次至少工作一年，最长三年。政府为每名队员提供至少一年350万日元的资金。　　中国也在走向老龄化，日本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日本的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中田村长还说，上小阿仁村的人口减少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能阻止将来村子的消失，但是至少可以做好眼前的事。本来想让村长说些豪言壮语，但是却没有成功。上小阿仁村的艺术节、八木泽的番乐传承、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延续村子的努力。说的好不如做的好，这句俗语在小阿仁村得到了最好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