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回乡记二│小林│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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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回乡记二
小林 (发表日期:2008-02-12 13:49:07 阅读人次:2114 回复数:20)
话说局长在香格里拉大饭店里拨完空号，百无聊赖，打开了电视，有一个台在播放革命歌曲，女歌唱家正起劲地在唱那首歌颂“一个老人”的《春天的故事》。这首歌局长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主要是他没洗成澡。这歌不仅曲子优美，词也不凡，其歌功颂德的功夫，直追当年郭老。如今革命歌曲还能唱到这个水平，也不容易。尤其那句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圆，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挺感动人的，同时也想起那个至今被国人嘲笑画圆画不圆的阿Ｑ老朋友。是啊，老人用上圆规了，自然画的圆。老人当年多画几个，象在黑白子喜欢的青海或是兰大的老家甘肃，就更好了。　　另一首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也很中听，尤其是寄宿幼稚园的小朋友最喜欢，有的还纪录在日记本里。　　还有一首《青藏高原》也不错，那悠长舒缓的旋律仿佛自青藏高原的蓝天雪山草原湖泊由远而近徐徐飘来，宛若天籁之声，登时就紧紧地揪住了局长的心。接着就是李娜面对天地高原洁朗蓝天，声情并茂地激情放歌，“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她的歌声醇厚似酒，辽远高亢；她的声音灵空静境，超凡脱俗，若高原雪莲花般纯洁。局长彻底被她的歌声征服，被她的深情高歌打动，心灵上受到一种许久都未曾有过的冲击与震撼！局长听了李娜的歌，心灵就好像“鸳鸯戏水”般痛快地洗了个澡。　　局长听说气管炎正在学习这首《青藏高原》，心里暗笑：嘿嘿！气管炎要能唱成李娜那样像母狼嚎倒不错了。想想气管炎昂首挺胸地站在搓板上直着脖子像公猪般地嚎“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太座披头散发和连鞋都没穿的小鬼子捂着耳朵跑出家门、局长不由得笑出了声。　　好的革命歌曲不管谁唱，都有号召力，局长一回国就看到美丽的画面，听到动听的革命歌曲，情不自禁就被其感染，同时也对带领祖国人民走进新时代的领导人充满感激，更为祖国今天欣欣向荣的镜头激动不已，心中洋溢着做一个中国人的自豪感。　　局长这人耳朵软，听啥信啥，在国外，由于经常看《东洋镜》，总以为国内民不聊生，现在看来形势还是一片大好，广大人民群众并没有受猪肉高涨，饺子有毒等情况影响。　　是啊，“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多么豪迈”，说得多好啊！跟魏来五道先生在北京大学的演讲一样。正心潮澎湃中，电话铃突然响了。　　“仙僧，要特殊服务吗？”一个很甜很软，吴侬软语的南方女子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对于国内这几年“黄色娘子军”迅猛壮大的情况，局长虽早有耳闻，也很憧憬国内同胞借改革开放的春风所享受到的三陪艳福，但还是暗暗惊诧于她们行动的迅速。刚才想和空姐来个“鸳鸯戏水”，现在就来电话了。从局长进门打不通电话，到开始看电视受革命教育总共没有多少时间啊！　　温暖的电话打进来了，谁说国内办事效率差？尽管在北京国际机场看到那些被临门一针扎的吱哇乱叫、怨声载道的冰冷情景，但小姐那温暖人心的声音似乎象强大的地球引力把局长往下拉。想想为了祖国的早日强大，斑竹，局长，龙爷，黑白子，老唤，老地主，气管炎等人忍辱负重、背井离乡，大部分人过着吃不到熊掌、阳澄湖大闸蟹，搂不到小姐的非人生活。每每听人提起那些只有港澳同胞才可以享受到的三陪二奶生活，如今再回首以前到新疆，内蒙古下乡种地时，无限乡思立马就涌上心头。多少人归心似箭要《风风火火闯九州》，可因为工作，因为面子，因为太座而只能望洋兴叹空余恨也！　　多少本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潇洒岁月竟然就象翻白纸那样一页页空过去了。时间一长，很多当年的男留学生纷纷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早期病状，特别是气管炎苍老的特邪乎，满脸皱纹，与他的年龄不相称，一看就是超支付出太多。还有人说他像梁朝伟，局长差点笑破肚子：梁朝伟？还刘德华呢！开玩笑！顶多也就像他们天津老乡马三立！　　而女留学生的更年期则更是争先恐后地提早到来，爱发脾气爱生气。真是令人痛心。最可恨的是国内还出了一首叫人心烦意乱的《常回家看看》的歌，真有那么容易吗？　　其实不用回家看看，如果常有小姐给按摩按摩，局长，气管炎等人饱受资本家蹂躏的肉身也许就能升华，就能从现在的皱皮老肉转化成细皮嫩肉的《兰花花》，甚至再一飞跃，跳到更高级层次的《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局长后来碰到的一些老同事老同学，他们的精神面貌一般要比还在国外的朋友强许多的原因之一。　　一个苗条漂亮的小姐进了房间，局长站起来关上了门。小姐看了局长一眼，然后就开始脱裙子：　　“仙僧，你也脱吧，快点!” 　　局长觉得有点仓促，就阻拦说：“小姐，您能不能先别脱？咱们先聊聊过渡一下行吗？” 　　小姐不情愿地提上裙子，坐到局长身边，幽幽地说：“聊什么？您说吧，我听着。” 　　局长说：“哎，别我说呀。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小姐问：“那你是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局长想了想回答说：“大妹子，我相信你！你对我说的话，我都相信是真的。” 　　小姐忽然泪眼朦胧，看着局长喃喃说道：“谢谢你大哥，你是第一个这样相信我的人……” 　　这位小姐是江西省剑南春人。因为矿难，父亲死了。她本来学习很好，准备读完高中考大学的。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读完初中便考到一所中专学校，要尽快毕业去工作赚钱。中专读了一年，她母亲又患了肝癌，因为没钱治病，病了半年就去世了。她的弟弟上学花费也很大。她横下心来，辍学出来打工。她说，她到北京以后，什么工都打过，什么苦都吃过，可根本赚不到钱。在几个小姐妹的撺掇下，她就当了小姐。一开始她只坐台不出台，后来就只出台不坐台了。去年春天，她认识了一个香港小老板，怀了他的孩子，那人答应离婚后娶她。等到她怀孕七个月之后，那南蛮子拐走了她的全部积蓄，无影无踪了。她打掉了孩子，割腕自杀，同住的姐妹救了她…… 　　听完了她的血泪史，局长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大妹子呀，你的命咋这么苦啊！呜呜……” 　　他们二人抱头痛哭！哭够了，局长掏出纸巾擦眼泪，哽咽着对小姐说： “大妹子！你的经历太凄惨了，我实在受不了！你快走吧！” 一边拿出三张大团结票子算是出台费。　　小姐化悲痛为力量，高高兴兴地要出门。局长扔掉纸巾，对小姐又说：“我喜欢胖一些的小姐，显得性感。你再去给叫一个来！我的房间是1234567号。” 　　海一会儿，从门口侧着身挤进来一个丰腴的小姐。没等局长仔细欣赏她，她咣当关上门，两步扭过来，一屁股坐到局长身旁。　　小姐倒是漂亮，打扮入时但不是非常得体，她嘴唇上抹得过于浓厚的口红象十字路口的红灯，让你想急刹丰田Will车。局长在灯光下仔细一看，除了化妆太浓倒也是杏脸桃腮，眉清目秀一可人儿。　　小姐同时把灰色外套脱了扔在局长床上，然后不经意地朝屋里扫了一眼说：“你刚从国外回来的吧？” 　　这一问吓了局长一跳，滚烫的脑子顿时凉了一半，暗想：大概什么地方露出土老冒的破绽来了。她说看局长“象那回事”，随便猜的。　　局长觉得她不够风骚，于是叫她做个倚门卖俏的姿势给他看看。谁知她竟满脸显出困惑。局长又降低要求，让她抛个媚眼给他。可这种连眼下整天炒股的小后生都轻车熟路的调情动作，她都不会，还说局长怪，该做的不做。真是令局长大失所望。看来这五星宾馆还不完全等同于楚馆秦楼花间柳巷，同时也说明国内黄色文明的建设虽然如火如荼，还是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望着这样单纯的女孩，局长原来准备放纵一下自己眠花宿柳的的革命抱负、糟蹋一下自己时刻准备着为无产阶级事业献身的仙风道骨。但小姐不够骚、怎么办? 　　局长想小姐越单纯，越能考验自己的意志，小姐越不骚，自己越有可能真正大悟。这样一想，局长那“咱也腐败一把”的心情竟不知不觉中就没有了。还是全力以赴保持自己的革命晚节和爱国贞操吧！　　局长还想，这几年中国文坛开始从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私文学”朝“一半是肉体，一半还是肉体”的“肉食性文学”迈进，有什么“一个三陪女的自白”，“一个妓女的一天”等等据说在坊间都非常畅销。　　如果今晚听听美丽小姐的故事，说不定回日本也可以搞一篇“小姐手记” ，贴在《东洋镜》上热闹热闹也未可知。　　她小名叫肉肉，二十四岁，四川泸州老窖人，出来干这活已经一年了。她两只明亮秀丽的大眼睛盯着你的心底，让局长感到自己也挺纯洁。　　她有问必答，偶而仰起脑袋想一想，可是从不吱唔，真是一个非常爽快的女孩。只是偶而从她嘴里嘣出来的几个脏字，提醒局长回到现实中，意识到她的身份。同时、局长想起刚才电视里播放的革命歌曲《我擦好了三八枪》，嘴边露出贼笑，随口就轻轻地哼起：　　“我赶跑一个，撂倒一个，赶跑一个，撂倒一个……” 　　200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