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幻爱（6-1）│雪非雪│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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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幻爱（6-1）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06-11-22 23:24:07 阅读人次:1718 回复数:7)
1. 　　今天是父亲节。　　中国有父亲节，好象是还不到五年的事。不管是母亲节还是父亲节，我和弟弟，都还没给母亲和父亲过上一次象样的节。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过。这几年，每到这一天，我就只是分别给他们买件衣服邮去，再打个电话说“爸，今天是父亲节。我给您买了件衣服，这两天您就能收到了。”母亲节时，也把同样几句话再说一遍。　　今年的父亲节，我没有了父亲。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这一天正是父亲离开35天的日子。我和弟弟都回来，给父亲烧五七。从火葬场出来以后，带着大家到饭店去吃饭。饭后打发几位老邻居和亲属们各自散去。我和弟弟搀抚着母亲回到家。　　我和弟弟都不在父母身边。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外省工作，弟弟虽然在同市，但是他住在单位宿舍，离母亲的平房也有十来公里远。回来之前，弟弟就打电话跟我说，他想搬回来同母亲一起住，或者把平房卖掉，在单位附近买个旧房接母亲过去。他想让我这次回来把这事跟母亲商量一下。因为他跟母亲提过几次都被母亲拒绝了，母亲说她一个人生活没问题，她说她不能父亲刚走就把屋子空下来，那样父亲太冷清。　　母亲在父亲的遗像前点上一注香，坐到她跟父亲的床上。她脱下鞋，坐进里面。床头放着两只枕头。她拿过一只对我说“小华呀，你爸这个枕头，你看是不是咱们也把它烧了，让你爸带去吧。”说着她就又要流泪。我拿过父亲的枕头，想到母亲这35天的伤心，禁不住把脸伏在父亲的枕头上哭起来。　　弟弟坐在床头，一声不语。我们是父亲的三个至亲的亲人。每个人心中有同样的悲哀和凄苦。35天了，我们彼此再也说不出能互相安慰的话。父亲还没到60岁，逝于心脏病。他走的时候，我们三人都守在身边。亲友们都说，父亲走得很美满，在自己家里闭上双眼，是寿终正寝，没有遗憾。尽管这么说，可我们还是伤心。世上不会有任何一种死可以称作是美满。死，就是离开。就是缺少。美从何来？满在哪里？死就是死，就是让和死者有关的人生活出现一个空洞，让他们的生活很长时间里不再美满。　　母亲把我手中的枕头接过去。她把枕头放在盘着的双腿上。抬头看着父亲的照片，她叫我们的名字：“小华，立冬”。　　“你们爸爸走了35天了。在那边也该有着落了。有些话我想跟你们说说。”我和弟弟凑近母亲，四只眼睛对看一下，又去望着母亲。母亲象是做好一种很正式的准备，她的眼神平静下来。我和弟弟却满脸忧伤。　　“其实呀，你们的妈应该是小华”。她看我一眼，说“不是你，是那个姓马的小华”。（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