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脱却中日历史情结│孙秀萍│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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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脱却中日历史情结
孙秀萍 (发表日期:2006-06-30 21:21:38 阅读人次:1910 回复数:8)
怎样脱却中日历史情结　　——兼与在日华人作家金文学商榷　　金文学，一位高产的在日华人作家。短短数年，他执笔书写的著书已经超过了30多册，语种涵跨日中韩，涉猎的范围之广泛，可谓罕见。他的书多以“异端邪说”为主，因此出版之后，在韩国，在日本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最近笔者收到本人寄来的一本近著，读来颇耐寻味，虽然佩服他的大胆敢言，但是也有许多不敢苟同之处，觉得有必要一吐为快。　　既然是针对他的著述发表看法，那就有必要先看看他写的究竟是一本怎样的书。光看书名就感到一股十足的火药味儿，具有极强的挑战性。名约《反日に狂う中国友好とおもねる日本》，翻译成中文那就是《疯狂反日的中国卑躬屈膝的日本》。全书共五大章，重点论述了日中友好的虚幻，批判了日本人对待历史的自虐，和中国人的自大妄为，揭示了中国愤青的极端仇日情节。　　此外，金大作家还独辟一章，专门论述了日本不能对中谢罪，外一章介绍了日本占领下的中国的真实。强调从另外的角度看待战争，要以立体的思维来理解日本侵略对亚洲的贡献。总之，他试图重新评价日中战争，扫清隔阂在日中关系中的历史包袱。让日本人树立应有的爱国心，让中国人不再追究历史问题。　　他的出发点不错，日中经过长达五十多年的爱憎纠纷，依然没有摆脱战争的阴影，脱却沉重的历史情结。21世纪了，双方仍然在为道歉与否，参拜问题纠缠不清，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因此，中日双方确实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历史问题，做一个客观公正的清算，然后轻装上阵。唯此，才能开辟日中关系的新历程，让中日关系走上正常的发展轨道。这就是说如何解决中日的历史问题，怎样对待中日关系的历史情结是今后日中关系发展的关键。　　　　日本人对中国人谢罪是自虐吗？　　很多来日的中国人可能都遇到过这样的风景。那就是当与日本人谈起中日战争的时候，有些日本人会表示衷心的歉意，更有的人会情不自禁地对中国人鞠躬，表示谢罪。每当这时我总是很受感动，佩服日本人的诚实坦率，佩服他们敢于正视自己的丑陋，佩服他们从内心感到战争给中国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灾难。可是，这样的风景在金大作家看来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成为日本人自虐的一个佐证。　　他在这本书中写道：“坦率地说，日本人的如此谢罪风景经历了十数次，也感到了十数次的困惑。在我认识的留学生以及中国人之间也经常听到类似的事情。对于日本人的这种心情我表示理解，也表示感谢，但是，反复重复不必要的‘谢罪’行为就令我感到怪讶了。我认为日本人已经对中国人充分谢罪了，再没有必要谢罪了”。　　勿庸置疑，日本人这种让人看了有些“过分”的谢罪确实与他们特有的国民性有关。极端的羞耻心让他们为做错了的一点点小事也要道歉不已。正是这种特有的羞耻心才让这个民族不能轻易犯错，让这个民族知羞而进，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向强大。因此，这种羞耻心无可指责。那么是不是用在对中国的谢罪方面就有些过了呢？我并不这样认为。部分日本人的反战意识是非常强烈的，追求和平的愿望也是最真诚的。在电视节目的讨论中，日本一位著名人士曾经说出过一句非常让人感动的话。他认为和平宪法九条是坚决不能改正的。即使因此会受到强敌的攻击，那就让他打好了。在他看来，即使冒着挨打的危险也绝不先行动武。这种想法只有具有强烈和平信念的人才会产生，而这种信念又来自于他对过去战争的彻底反省，来自于他内心对过去自国侵略了他国的悔过，来自于真诚的谢罪。反对战争爱护和平是真诚谢罪的必然结果。基于这样思想根基的谢罪怎么能说是过了呢。这样的谢罪与其说是太多了，倒不如说是太少了。与其说是自虐不如说是一种惊世骇俗的自省。　　一国之民不仅能够对自国的战争行为真诚谢罪，还能通过自省让和平的思想主宰现行政策和制度是非常值得佩服和尊敬的行为，怎么可以说是不必要的呢。　　对此，金大作家还指责说，“就连一介普通日本妇女都向在日留学生‘谢罪’的风景，无论在任何国家都是一副异常的谢罪图”。　　依本人看来，日本方面对待历史问题，也就是日中战争问题的谢罪应该分成两个部分来看。一个方面是国家对国家之间的谢罪，也就是日本政府对中国政府表示的谢罪；另一个方面就是民间与民间之间的“谢罪”，也就是日本人对中国人的歉意表示。两者是不应该混为一谈的。我赞同金大作家认为日本政府对中国政府的谢罪已经足够了的观点，但是反对他把民间人素朴的谢罪感情与自虐混为一谈。我相信普通日本妇女不会对同一个中国人反复鞠躬谢罪的。具有强烈反战意识的人们可能每见到一个中国人就会表示一次歉意。而他们每道歉一次，就等于在中国人的心中播下了一颗和平的种子。　　记得在采访著名作家池子建的时候，她说“对日本最强烈的印象就是在北海道触的几位日本朋友。他们提到当时日本侵略中国的罪行都很惭愧，有一次一个人还在旅游车上深深地鞠了一躬，代表日本人民象中国人民谢罪。我真是特别特别地感动”。翻开中国人写的很多访日观感，浏览有关日本的中文网页，这种类似的记述并不罕见。这才是日中友好最坚实的基础。由此看来，日本普通国民的谢罪并不是异常的自虐行为，而是一种传播友好，维护和平的高尚行动。这种行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日本人应该为之感到骄傲。　　相反，日本政府的谢罪比起民间人的谢罪就令人感到缺乏真诚。因倡导对日关系新思维成名的马立诚先生曾经撰文说，自1972年日中国家正常化以来，日本政府已经21次对中国表示了谢罪。在此，我们避开谢罪是否够了，还是太多了的问题不谈，单看看这21次的经过也颇耐人寻味。中国方面抓住“谢罪”不放固然不对，但是，日本政府方面的声音总不一致也是促使谢罪问题至今不能终结的一个原因。每当日方的总理大臣或者是重要阁僚表示了谢罪之意之后，总有另外的阁僚或者要人发言让谢罪行为成为没有信用的空谈。关于这一点，只要查一查有多少日本政要因历史问题“失言”而引咎辞职即可证实。　　正如金大作家所言，日中关系的根本还是谢罪问题。对于这一点，本人认为日中双方政府都有必要重新调整政策，既不能盲目强硬，也不能一味迎合，更不能出而反而，自食其言。同时希望作家不要一概而论，把民间人的反省谢罪与政府的谋略谢罪混为一谈，一概加以批判。在对待历史情节问题上，民众的反省与谢罪往往比政府来得真诚，也更为清醒，更为有震撼力。　　　　侵略行为没有正义可言　　金大作家在他的第三章中，花费巨大篇幅撰写了日本占领下的真实。指出日本占领中国为中国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曰“满洲国是个满足国”；“日本占领区曾经是乐园”云云。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举例说日本在满洲投入了巨大资本。满铁时代的列车比现在开的还快。声称“长春的都市计划凝聚了日本的冲天干劲儿，是日本（对中国）的贡献。其结论就是日本占领下的满洲国是伟大的遗产”。　　至于满洲国是不是伟大的遗产先不去谈，首先大作家的题目和内容就充满矛盾。既然是“日本占领下的中国的真实”，那就意味着他承认日本占领了中国。从古到今人类都在进行着侵略与被侵略的争斗。但是结果证明，没有一个国家是欢迎被他国侵略，被他人统治，被他人蹂躏的。即使侵略者带来了面包和糖果，终究逃脱不了当地人的反抗。所以，金大作家本意在这一章是想美化日本侵略，为日本的战争行为翻案。但是，他忘记了“占领”本身就带有强迫的意思。日本辞典广辞苑是这样描述占领一词的：“占领就是用武力将他国的领土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　　看这个词的意思就知道这是一个贬义词。因此，日本用武力将中国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非正义的，还有什么可以赞颂的呢？　　金大作家倒是比日本其他右翼坦率，没有试图通过“进出”呀什么含糊不清的词汇来美化侵略，而是坦率地想强调日本占领本身也给中国带来了好处，奠定了中国工业化的基础等。但是，不要忘记，任何行为都可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正负作用。日本占领满洲也许客观上确实加快了中国的工业化进程，也许正如金大作家所说的那样，“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本身是对亚洲的巨大贡献。是帮助亚洲各国摆脱了欧洲列强统治的正义战争”。但是，有一点不能忘记，那就是不管结果如何，侵略是人类所不能容忍的行为。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用现代的伦理观念来看，侵略是非正义的，应该受到谴责和抵抗。　　远的不用说，正在战火之中的伊拉克战争最能说明这个问题。美国依照自己的伦理，按照自己的逻辑，凭借着最先进的武器占领了伊拉克。而且，也在那里极力推进自己所谓先进的理念和文明，但是，却遭到了伊拉克国民的强烈反击，至今战火未息，不断有人牺牲。伊拉克的人们清楚地知道，如果接受了美国的统治，那么可能意味着富有，意味着社会的进步，但是，他们仍然不惜以死去抗争，捍卫自己的独立。这说明了什么？如此看来，日本占领了中国，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或者说建设了满洲不仅毫无意义，还非常丑恶。因为那是侵略的结果，是为了达到侵略者的目的，而不是为了造福中国。所以，你投资也好，火车跑的快慢也好丝毫改变不了侵略的本质。因此，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要重新评价日中战争的问题。　　再看西藏问题也可以说明侵略是不得人心的。日本的右翼中，有很多人认为中国应该让西藏独立，反对中国对西藏的侵略统一。但是，他们却和金大作家一样，不肯承认侵略，不肯正面否认自国的侵略行为。中国对西藏的武力统一和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性质颇有相似之处。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喊的最响的口号就是，要把西藏人民从愚昧和落后中解放出来。然而结果如何，至今西藏独立运动还在继续，那里的人们不需要外来的、强加的、先进的所谓文明。独立和自由才是西藏人的真正所求。这和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同出一辙。如果日本的右翼反对中国政府占领西藏，就不应该美化自国的战争行为，美化侵略。更不能向金大作家那样提倡要重新评价日本占领中国，这违背人类的基本理念。　　任何侵略都是错误的，不管其结果如何。要求重新评价日本在满洲国的贡献也可以，但是，首先要承认以占领为目的的侵略是违背国际伦理的行为。这一点绝对不能混淆和妥协。不能因为日本出资出力建立了满洲国就可以不反省战争的非人道，也可以不必再对自己的过失进行反省和谢罪。你不来建设并不意味着中国的满洲就不能发展。再退一步说，如果日本不占领满洲，满洲的发展可能不会那么快，但是，这并不意味中国人就必须欢迎侵略，必须赞美侵略。这是我最不能赞同金大作家的一点。　　其实金大作家也好，日本右翼也好，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地大喊大叫，更没有必要急于批判日本人自虐，告诫日本人不必再谢罪，要求中国人别再纠缠历史问题，脱却历史情节。　　笔者认为只要大家能够按照人类的共同理念，对侵略战争有个共通的认识，达成和平共识，日中关系自然会正常，会通畅。为此，在对待历史问题，脱却历史情节方面，首先日本要达成国家共识，勇于承认侵略的过失，不再出而反而，和过去彻底诀别。这并不妨碍日本人为自国现代的辉煌而骄傲。日本人可以骄傲，但那应该是为现代，而不是为过去的侵略战争。　　中国人也要认清历史，看清现实，不能总是笼统地高喊什么“以史为鉴”，而是要提出具体要求，在否定日本过去侵略行为的基础上，对日本的现代给与充分的肯定，对日本战后的对中态度给与客观公正的评价。接受日本民众对战争的反省，接受和平观念，走真正和平崛起的道路。同时，为了彻底减轻包括日本在内的周边诸国对中国产生的恐惧，也要制定一部和平宪法，永远放弃主动行使武力侵略他国的权力。还希望中国能够主导，与日本联合起草一份和平声明，向世界宣布日中不再战。至此，日中才算真正走出历史阴影，摆脱日中战争历史情节，才能开展正常的两国关系。　　　　后记：　　上述愚见实属个人观点，也是读金文学先生之著的一点感想，完全没有任何个人攻击的意思。其实，我与金先生虽然观点不甚相同，争论和争吵不少，但是私交很好。早想根据他的观点做一些商榷，苦于各种事情，一直没能如愿。　　同为笔耕之人，我佩服他的勇气。虽然由于某些观点，曾经被人骂做汉奸。但是，他仍然能够我行我素，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坦言自己并不是汉奸，也最忌讳被人家称为汉奸。人生在世，唯有出了国之后，才能真正懂得爱国的含义。也才能发自内心的爱国。以此为基点，主张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无可厚非。这些观点虽然可能听来比较逆耳，但是却是发自肺腑的赤子忠言。中国由于种种原因确实还不甚完美，因此，有时用例如金先生之言的“猛药”刺激一下，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这种声音不仅应该存在，也必须存在。在我看来，一个国家也好，一个地区也好，只有一种声音是不正常的，多种声音的共存才是民主的体现。既然我们不能在国内对祖国母亲直言不讳，那就只好利用国外的条件，通过各种可能的方式，表达爱国之情了。金先生的有些观点虽然过激一些，但是我相信他是爱国的。　　俗话说爱之越深则言之越激，爱之越深则责之越痛。我相信这就是金先生此作的出发点。如果连这样的人也要被批判为汉奸的话，那我愿意说做这样的“汉奸”光荣。　　原载《日本新华侨报》 2004年5月8日

回复[1]: 情结还是情节搞搞清楚 古运河 (2006-06-30 18:18:38)

　　究竟是情结还是情节？要搞搞清楚。

　　“中国对西藏的武力统一和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性质颇有相似之处。”——实在是妙不可言！即使在茶馆聊天时发表这种高论，也必须论证几句，更何况是在报纸那种社会公器上发表洋洋大论呢。随意地说些这种故作惊人之语很容易，但是意义何在呢？

　　评论，必须严加论证。这是写作的常识。

回复[2]: 东京博士 (2006-06-30 18:23:21)

　　“反论”也是“评论”，所以读者也同样期待“论证”，否则就是空对空导弹，呵呵。

回复[3]: 回古运河！ 孙秀萍 (2006-06-30 21:28:54)

　　多谢指教，错别字已经改过来了！有关你的问题，文中有所回答，请细看下列文字。

　　博士怎么也看走眼了，跟着瞎起哄

。

　　

　　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喊的最响的口号就是，要把西藏人民从愚昧和落后中解放出来。然而结果如何，至今西藏独立运动还在继续，那里的人们不需要外来的、强加的、先进的所谓文明。独立和自由才是西藏人的真正所求。这和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同出一辙。如果日本的右翼反对中国政府占领西藏，就不应该美化自国的战争行为，美化侵略。更不能向金大作家那样提倡要重新评价日本占领中国，这违背人类的基本理念。

　　

回复[4]: 挑战常识不只需要勇气 古运河 (2006-07-01 15:21:41)

　　更需要学术支撑。

　　解放军进军西藏是内政，日本出兵中国是国际争端，是赤裸裸的侵略，要想挑战这个常识必须有足够的史料支撑。否则日本政客、“历史学家”开心得嘴都笑歪了。

回复[5]: 回孙秀萍 liang (2006-07-01 19:16:00)

　　日本人20世纪初向外扩张的原始资本从那来？清朝甲午战争失败后，向日本赔偿了二亿两白银，相当于当时日本八年的财政收入，并要三年付清加利息，后来加上三国干涉还辽的赎金和1900年庚子赔款属于日本那部分，估计有近三亿两白银，日本的一些也历史教课书也承认来自中国的赔偿推动了日本的工业化。日本用从中国抢来的钱开工厂建学校，它在满洲和中国的经济活动，也就没有正当性可言。

　　我一直都希望研究当年中国对日赔款的交付使用问题，可惜没时间。

　　中国拥有西藏主权的法律依据，远远高于日本对冲绳。

回复[6]: 陈梅林 (2006-07-01 20:44:28)

　　日本侵华和解放军进藏绝对不能混淆的。

回复[7]: 陈梅林 (2006-07-01 20:50:41)

　　金什么的这种人的勇气等于有奶便是娘，如果他到美国，马上会抛弃日本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讨论他，这不是抬举他吗？

回复[8]: yangtze (2006-07-02 04:13:45)

　　能在国内说这种话的话我才能同意金先生的勇气说，在日本的地盘说这样的话不是卖国贼的话我觉得很难有更合理的解释了。西藏问题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事，也抱出来谈论，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太了解理解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