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随谈│九哥│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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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随谈
九哥 (发表日期:2006-07-19 05:06:42 阅读人次:1863 回复数:2)
“三月半的名古屋城，犹如超凡的世外桃源。那是个风和日暖的日子，太阳透过鹅绒般的彩云，温情地亲吻着人们的面孔。我把自己融合在赏花的日本人之中，陶醉在那片樱花的海洋里。这时，一位白马王子般的青年，蹬着辆千里马般的脚踏车，后轮的车架上漂浮着一位胜至西施近似天仙的少女。他们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随地铺了块印度飞毯般的塑料布。那仙女抹去她那双小巧精致的高跟水晶鞋，肉丝袜里便飘出阵阵麝香般的脚气、、、、、、” 　　什么乱七八糟！　　其实，这是我写给一位读者的。昨夜我跟他初次见面。见面的第一句话他就对我说：“九哥写文章好像不大讲究文采啊？！” 　　我当时一来是出于礼貌，但主要是无词以对，只敷衍了一句：“对‘文采’，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　　但后来想起来，如果有人邀请我作学术报告，题目是“谈谈文采”，还真的可能把我拦倒。　　为解决我对“文采”的困惑，我又读了一遍林思云的《东方的智慧和西方的智慧》，找出了一些有关文采的语录：　　“中国所谓的‘文采’是什么呢？这也没有一个客观的定义，很难用语言来精确说明。大致讲来，有‘文采’的文章，作者不是简单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而是用比喻、借喻、夸张、拟人等文学手法来间接婉转地表达思想。平铺直叙讲大白话被认为文字水平较低。” 而“西洋没有‘文采’这个概念，只好把‘文采’翻成literary talent，西洋人也很难理解中国文人追求的‘文采’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后，我又翻了翻20多年前，老九出国前写的一些手稿，其中有这样的描述：　　“我又来到橘子洲头，茕茕孑孑伫立，眺望着潺潺北流的江水。阵阵微风掀起我的散发，点点晶结的雨滴蒙住了我的双眸，顿时眼前出现一幅奇异的幻景、、、、、、多么宁静，多么寂寞、、、、、、回忆，像决堤的洪水猛扑过来、、、、、、” 　　还有这样的描述：　　“佛兰克的小提琴钢琴奏鸣曲，其外表像沙漠般冷漠，内心像岩浆般火热，它充满着孤独、苦闷，对光明的向往，对人生的追求、、、、、、我生活中所尝过的甜酸苦辣太多了，这些系统的神经太敏感了，如同通电的导线，只要稍稍碰到，便会闪光。　　拉完了询问探索的第一乐章，通过了忧郁、动荡、迷惘、追求、激动的第二乐章，又独自慢悠悠地委婉倾诉、梦幻般进入宣叙调气息的第三乐章，最后我轻松愉快地走向明朗欢快、朴实无华的第四乐章。” 　　以上九某的几段出土文物，是不是很有点文采？读了以后各位看客作何感想？反正我本人是，除了电脑键子敲得非常吃力外，就是感到有点无地自容和恶心。因为它们太接近那些金玉其外，内在空空的大路文章了。就比如，对中国偷渡女遭美国坏人的欺负，竟被人描写成这样：　　“秃头拿掉了蒙眼，撕去她们口上的胶布，顺手把绑着双手的绳子也一起解掉。只见两个女孩子白里透红的躯体在黄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诱人，虽然她们紧紧地夹着两条修长的大腿，但乌黑的阴毛还是清清楚楚的露了出来，闪着亮亮的光泽。雪白的乳房随着她们身体的摇摆，一高一低的晃动，粉红色的奶头衬着白色的乳房更形突出，就好像雪白的奶油上面放着两颗鲜艳的樱桃，引人遐想。” 　　我真建议今后此类文章标上“饭前饭后不宜”的字样。　　“文采”的话题还可以扩大，比如邓小平的“黑猫白猫”；朱熔基的“不做假帐”；甚至伟大领袖的“不须放屁”；都属于哪类文采，还是留给朋友们去讨论。　　“文采”的话题还可以延伸，比如，中国人对文采的喜好和追求，如果不满足仅仅停留在写文章上，而要发扬光大到生产制造业上，那 Made in China 的东西会不会在国际上变成外光内臭的“红漆马桶”。这，也留给同胞们去思考。　　最后，我还是借林先生的语录来结束我的《文采随谈》。　　“中国人认为为了达到‘文采’效果，牺牲描述事实的准确性也是可以的。” “西洋人把文字当作交流思想的工具，而中国人把文字当作卖弄学问的敲门砖，动不动就要来一点‘赋比兴’的文学手法。如果请一位中国状元起死回生来描写一个化学实验，很可能会是这样：‘当酒精灯烧得像早春二月阳光一样温暖的时候，放上一只少女眼眸般光碧晶莹的烧杯，加入宛如观音菩萨玉瓶里露珠的清澈洁净蒸馏水，即刻发生令人赞叹不已的奇妙化学反应，快似疾风，速比闪电、、、、、、’” 　　哈哈哈！！！　　看来，我那句敷衍读者的话“对‘文采’，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还挺真理的！　　　　九哥　　于名古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