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行│龍昇│东洋镜

首页 >> 个人集合 >> 龍昇 >> 走四方

	字体∶大中小
釜山行
龍昇 (发表日期:2006-10-13 17:56:52 阅读人次:2448 回复数:14)
为母亲节、也为母亲节后六天是我们结婚三十周年，两个女儿给她们的妈妈和做爸爸的我送了一份礼物，是安排我们做一次到韩国釜山的旅行，这份礼物厚重得让我们心热。　　交通工具是夜行船，暮色中从福冈博多港发船，深夜抵达釜山。因海关是清晨开关，海船先泊在港外等候，旅客则在船中睡觉。天色微明，我已睁开眼睛，只见船侧不远海中兀立着数座相邻的小岛（或可称礁石）。仔细辨认，共五座，还有一座只将头探出海面。请教同船韩国乘客，得知那群小岛随着潮起潮落，有时是五座有时是六座，故称五六岛。　　韩国歌手赵容弼以一曲《釜山港へ归れ》成名，此曲亦在日本大流行。日文歌词叙说的是一位伤感的女人，期望着依偎在男人怀抱中回到昔日幸福时刻。韩国乘客告诉我原文词意表现的是乘联络船的人通过五六岛时，向着分别已久的兄弟破声呼唤的亲人之间的悲痛之情。真是同曲异词，大相径庭。　　原来，早在一个世纪前的1905年，下关和釜山之间就开始有了定期航船，那船叫做联络船。殖民统治年代，釜山是日本进入朝鲜的前进基地、也是进入大陆的大门。许多的日本人移住釜山，许多朝鲜人被强制“连行”来日本做劳工，都是走的这条航路、乘的联络船。进港离港，他们都要看到五六岛，潮起潮落，分别看到的是五岛或六岛。我想大概是有过“进入”和“连行”的不同，才有今日分别唱出了女人的伤感和骨肉兄弟别离的悲痛的吧。　　从港外看的釜山很美也很气势雄壮，左方影岛半山坡上的高层住宅楼群颇似香港，右方是吞吐巨型货轮的远东大港，居中的市内注目地高高矗立着一座塔。那是釜山塔，我们预约的住处就是塔旁的徐罗伐饭店。到饭店的时间很早，得正午方可登记入房，我们便决定先去迈过马路就是的釜山塔转转。釜山塔矗立在一座小山上，那山形似龙头，故称龙头山。山上长满青松翠柏，给闹市点缀一片绿色。山顶开满鲜花，是为龙头山公园。观光客从早就鱼贯而来，更有市民在此散步、晨练、下棋、约会------。公园里有钟楼、科学展示馆、海洋水族馆等建筑，很象中国的楼台亭榭，不由得产生不是出国而是归国之感。　　龙头山公园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底座高高的朝鲜民族英雄李舜臣将军的铜像。公元1592年日本丰臣秀吉的出兵朝鲜，在韩国叫做壬辰倭乱。是李舜臣将军使用特殊制造的龟甲船（龟型铁甲船）击败了庞大的日本舰队，粉碎了丰臣秀吉的侵略朝鲜的野心。　　在韩国，李舜臣将军的铜像随处可见，唯龙头山上这尊意味深长：披甲佩剑的李将军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的正前方是影岛，那影岛在我眼中看就象北京四合院进门的影壁，对釜山港来说就是屏障了，当年正是影岛山上的哨所首先发现日军袭来的，李将军的目光透过影岛就正对着日本了。日本江户时代日朝关系得以修复，朝鲜向日本派了通信使，日本也在朝鲜设置了交易窗口，但朝鲜对壬辰倭乱的侵略野心仍存警戒，只允日本公馆设在了釜山而不是在首都汉城，今日李将军脚下的龙头山公园就是当年日本唯一驻外公馆——草梁倭馆。　　登上118米高的釜山塔，可将釜山市容尽收眼中。顺着李将军的目光远眺，我判断出一直线的正前方应是名护屋城。日本九州岛北松浦地区是倭寇也是日本水军发祥地，那里的名护屋城直指朝鲜半岛，是丰臣秀吉发兵朝鲜的大本营，我曾在那里看到他指挥的各路诸侯（藩）水军的驻屯布阵图和发兵计划，曾面海想象过他的蓬勃野心、运筹帷幄、千帆万军直捣朝鲜。今日也有许多日本人和我们夫妻一样登上了釜山塔向南眺望日本，我想起在名护屋城时也见到许多韩国观光客从那里向北眺望朝鲜半岛。　　今天我们在釜山塔上借李舜臣将军的炯炯目光，与丰臣秀吉的虎视眈眈相遇，觉得是上了一堂历史课，觉出历史应该是从两面看以两面为借鉴的。下得龙头山，我们叫住了一辆出租汽车。汽车司机懂些日语，我们请他随便带我们去一个他认为不错的观光地，能在正午赶回饭店即可。司机只知我们是日本人，便将我们带到了ＮＵ墓地。ＮＵ墓地是朝鲜战争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阵亡者的墓地，这里2292基墓前都长着花树，很是美丽，是釜山一名胜。面对英国、土耳其、加拿大等十一国阵亡者的墓地，我祈祷的却是在朝鲜战场上牺牲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大约也是李将军和秀吉目光相遇产生的心情吧。　　回饭店登记，在房间小憩后，我们决定先吃午饭再去观光。饭店拐角街上就有家中国餐厅“新北京”，我们在那里不过吃了两碗三鲜面，但山东籍的老板却亲切地给同是海外漂泊人的我们详细地做了观光指南。他说我们在釜山的行动不必依靠出租汽车，就从他店旁的“中央洞”车站乘坐总长三十公里的地下铁一号线就够了，他建议我们先去市最北面的梵鱼寺，回来可中途下车看看温泉乡东莱和新都心西面。　　地下铁有“梵鱼寺”站，但伽蓝还在青山中，得走段山路。再登一段石阶，见第一座山门——“一柱门”。嵌在石中的四根红柱支撑着庄严厚重的门楼，檐下右匾书“禅刹大本山”，左匾书“金井山梵鱼寺”，中匾为“曹溪洞”。看说明可知右匾意为这里是新罗时代的公元678年由高僧义湘大师创建的朝鲜禅宗大本山，中匾意为当今韩国六大寺院之一、曹溪宗第十四教区本山。左匾是个典故：此山顶有巨岩似井，喷涌清水，昔有金鱼自梵天乘五色云降此游玩，故山名金井山，寺名梵鱼寺。看罢说明，我们情不自禁脱掉鞋袜，将赤脚伸进了自登山就伴在身左的那道清洌山泉里，也算“洗礼”？　　第二座山门叫“四天王门”，第三座山门叫“不二门”。三门过后是“大雄殿”。“大雄殿”右有“观音殿”，左有“地藏殿”“山灵阁”“罗汉殿”“捌相殿”。我们看到的三门和其它附属建筑重涂赤、青、绿漆以眩人目，烘托出山寺的虎踞龙蟠宏伟气势；而以国宝“大雄殿”为首的诸殿却是风吹雨淋久经岁月的残色原迹，更显禅林恬淡。我们跪拜了“大雄殿”的释迦如來、弥勒菩萨、罗迦菩萨。我不是佛教徒，也拜。太太更信观音菩萨，也拜了。　　韩国人信佛教的多，我们上山下山都见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殿中更香火缭绕，供果如山。我们是面对面地拜佛拜菩萨的，而我们发现韩国人是稍稍侧身斜对佛像，磕头后还将上半身伏在地下，颇有“五体投地”之意，更见信仰虔诚。　　山林，清泉，梵鱼，禅风。上山，下山，神静，心恬。温泉乡东莱似可省略，我们直奔西面。能用“一花一世界”语否？金井山和西面相比是天上、人间。　　西面是釜山两条地下铁一号线和二号线的交叉点，地下是巨大的地下街，它有五个方向的十几个出口，我们从西南方向由地下走进了LOTEE百货公司。西面原本是年轻人爱去的热闹的街道，因1995年在此诞生了韩国最大的LOTEE百货公司和附近的现代百货公司，而确定了它的繁华的副都心地位。我们并不想买什么东西，只是走马观花看看这里的市况。只见从地下到七层的摊位货架上令人眼花缭乱地摆满了土产百货、最新时尚；只见这里人山人海，用日语形容真是“千客万来”。不管是物美价廉的还是珍奇高档的，这里的人真掏钱买东西，真消费！想起报纸讲韩国已开始从经济不景气中走了出来，果然是真。再想现在日本人因看不到保障而吓得将钱勒在裤腰带上不敢花，几时方能从不景气中抬起头来呢。　　自百货公司正门出来，见有美女在为新型汽车做广告宣传。细看几辆展车均是是韩国车，回忆这多半天看到街上飞驰的小汽车大卡车，没外卖，清水韩国制造。这韩国有有钱人、有“大款”，他们怎么不买“卡迪拉克”？他们有民族自豪感，想想只有中国吉林省一半大的韩国能制造自己使用还能出口各种优质类型的车，我也为他们自豪。　　LOTEE百货公司8层以上还有东洋最大规模的免税点、游园地，和它紧紧相连的还有LOTEE大饭店，而它西侧和南面就是俗民尤其是年轻人爱去的西面市场。那并排几条几百米长街上杂品店服装店食品店酒吧歌厅游乐厅接踵毗邻，单看“流行”和咖啡店颇有东京原宿之感，但加上路边路中数不清的小吃摊大排档，就不是“脱亚入欧”的日本而是原汁原味的亚细亚了。这个西面，让我忆起广州西壕，想起越南西贡（今胡志明市），直至整个东南亚。　　食品店小吃滩大排档上当然有韩国烧烤，更有炸食、煎食、蒸食、煮食------。许多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子们就站在摊前，一手攥着小巧玲珑携带电话（釜山的男孩女孩人手一个携带电话，他们不将它放在口袋里挂在脖子下，而永远攥在手中），一手拿竹签扎上炸菜炸小鱼炸灌肠沾辣酱吃，有滋有味，还和朋友谈笑风生，构成一道有趣的风景。我和太太老夫老妻也禁不住加入了那道风景。太太挑辣白菜韭菜饼，全是辛味；先生选猪杂碎白肉汤，一股臭香，我俩好象吃出一幅对联。　　　　没在LOTTE百货公司买东西，也没在西面市场将肚子填饱。我们有意将这两件事放在了晚上逛国际市场和恰尕鲁其市场时，那也是来船中韩国乘客教给我们的。　　徐罗伐饭店在龙头山东，国际市场在其西，山本只百十米高，从饭店绕山脚走过去不过十几分钟。原来这里是以一栋叫“国际市场大厦”（并不大）为中心的东西宽、南北长均有500米左右的市场。街道象棋盘象筛子也就象迷宫，这么大块地方竟拥挤着着1500家小商店，加上每条路中间“炼摊儿”的行商，更是不可计算。千万名在这么狭窄拥挤的市街上穿梭而行的游客顾客，就如过江之鲫了。那些连地下室加起来只有三层高的专门店就跟鸽子笼似的。但是这里“物质极大丰富”，杂货、皮革、电器、鞋袜、服装、内衣、食品、药品、玩具、生花、眼镜、钟表等商品，堆积如山，无所不有。　　这里叫国际市场还因为如山货物除韩国制造还来自世界各国，来此的游客顾客也来自四海。这里的店员们的眼睛鼻子都有国籍视觉嗅觉，他们一眼就从人群中辨认出我们夫妻是“外人”，一定拉我们进地下商店看看货。我们去看了，原来那些店中陈列着皮带、皮夹子、皮包、皮箱、皮衣，手表、打火机、首饰、牛崽裤------，都是世界名牌货。店员很诚实地说那些都是拷贝货，但极便宜。在日本卖二、三十万日元的女式手袋只要二、三万，几十万的劳力士表也才二、三万。那都是卖给既追求名牌又花不起高价的一些日本人预备的，我们并不追求名牌，只在街上“炼摊儿”的小贩那里买了两条韩国产的纯卡其布裤子。　　国际市场南端是汇集了多家电影院的繁华街南浦洞，从那里迈过和海滨并行的大道就是恰尕鲁其市场。韩国的字母我一个也不认识，“恰尕鲁其”还是从带日语片假名音注的地图上自译过来的，我译的有点阿拉伯味道，它的意思是“砂石”，是海砂石。　　这里是韩国最大的水产市场，每日清晨，批发商、饭馆的人和一般人向此拥来，购买昨夜刚从渔船上卸下的鱼、虾、蚝、贝。巨大的水产大楼旁的街道两侧是饭馆，背海一面是蓬房，面海一面是两层小楼，每日晚间，市民游客来此品味活蹦乱跳的海鲜。　　盛满海鲜的盆桶池槽堆在店门外，每店都有一位大娘大嫂在招揽生意。见韩语不懂，她们讲日语“撒西蜜”，我们装不懂，有位大娘用中国话喊“生鱼片，好吃，便宜！”我们将目光扫向了她身边的一盆比目鱼，她立刻就捧出最大的一条呈送到我们眼前：“两万五千翁！”那就是2500日元了。我们犹豫了一下，她又从一水槽中捧出几个跟红石榴似的软壳贝说“白送”，我们便进了店。太太眼尖，发现她送到案板上的比目鱼是条小的，忙去比划，追回了最大的那条，惹得大娘笑对刨鱼师傅嘟囔了番韩国话，大概是“这俩吃主儿真精啊。”比目鱼的生鱼片是鲜滑爽口的，“白送”的除红石榴似的软壳贝还有生蚝、鱼冻、生菜、辣椒。最后还有一道用鱼头鱼骨熬的“美文汤”（音）鲜辣无比，我们管它叫成了“迷魂汤”。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二天后韩国的首都由汉城转移到了大田，7月16日移至大邱，8月18日退至釜山。可见北朝鲜人民军南下速度之快。再退就下海了，当时都有在日本山口县（大概是联络船行驶的另一端下关吧）设置临时政府的准备。幸有美军的仁川登陆，才未出现亡命政府。政府在向北搬时，中国于51年1月3日参战，汉城再度失守，釜山也再度成为临时首都。当时在釜山周围聚集了近600万逃避战火的人，那600万中大部分人于战后重返家园，但从三八线以北撤来之人就故土难归了。是这批故土难归的北朝鲜人从黑市贩卖美军剩余物资和开拓砂石滩开始，发展出今日繁荣的“国际市场”和“恰尕鲁其市场”。这过程使我想起背井离乡、破釜沉舟、艰苦奋斗、建树辉煌等语。　　喝罢“迷魂汤”回到饭店，已近午夜。洗澡就寝前，我成心问太太：“三十年前的同日我们在何方？”太太说：“那天咱们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五十团领上结婚证就登上大卡车回口里，晚上到达阿克苏，宿在你表姐家。”回答正确，我们的生活起点在颠簸的天山路上，新婚第一夜是在戈壁滩的绿洲中渡过的。三十年后的今天，是女儿们安排我们乘坐平稳的海船驶进了一个外国港口，它虽是旅途，但颇有归宿感。　　窗外即是釜山塔，此时她身披一柱柔和的灯光，象位慈祥的母亲在给孩子们唱催眠曲，我们没拉窗廉就进入了梦乡。　　　　昨日跑的路多，一觉就睡到大天亮。梳洗罢，先去龙头山散步，然后上街。反正归船要傍晚才开，这半天就溜溜达达信步漫游吧。　　自中央洞向北移动，宽阔的马路两旁高楼大厦林立，都是大公司的写字楼，楼下路灯上彩旗飘扬，楼壁上的电子板或横竖挂着的布板木板上都写着“2002 FIFAＷ”、画着足球运动员像，还有十二天开幕的足球世界杯赛已被宣传的热火朝天。釜山是韩国第二大城第一大港，是个拥有四百万人口的国际大都会，韩日共同主办的世界杯赛场当然有它一份。　　忽觉腹中饥，便想找饭馆，正东张西望时，一妇女在我们身旁停下脚步来搭话，话当然听不懂，但能意会她是以为我们不辨方向要为我们指点迷津。我拍拍肚子比划比划嘴，她懂了，挥手做出“跟我来”的动作。走了五分钟，她将手往左一扬，我们看到一条横街，街上每根电线杆上都横卧一条龙，龙头下吊着宫灯。中华街！　　这里是草梁一洞，街道范围宽窄和横滨中华街相仿，但店铺稀松了些，有几家杂货、食品店和十一、二家中国餐厅饭馆，我们进了一家最大的“长春芳”。等菜的时间，老板过来陪我们聊天，得知一些中华街的情况：此街早已有之，街后现在也有颇有名气的中华学校。只是朴正熙时代排华，将许多华人排到美国、台湾去了。对留下的华人也有各种限制，比如拥有土地不能超过五十坪，所以他们这些年来是很艰苦的，中华街也没形成多大规模。直至中韩建立外交关系，才又有所发展，因为近年釜山和上海建立姐妹关系，此街更名为上海街。一番话听出只有祖国强大和祖国与所在国搞好关系，方有华侨华人发展幸福的道理。　　这条中华街叫做上海街，但街上的经营者都是出身烟台、威海、荣成、文登等地，原来韩国华侨大多是山东半岛的人，我们邻桌吃饭的是几位来自北京的观光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凑上去侃了通京腔。吃罢饭在上海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听到到两起老乡见老乡的话。两妇女紧紧握手“你也从延边来？”“是啊！”“定居啦？”“是啊！”，听出近年韩国又新添不少延边来的“华侨”，时值沈阳领事馆事件发生后几日，我想他们也许原本就是朝鲜或韩国人。还见一对向青年男女过渡的本地少男少女，手拉手地象是谈恋爱，说的都是山东味儿的普通话，男问“今天我口袋里有的是钱，可这街上，你想吃什么？”女答“炸酱面！”逗得我们这有三十年婚龄的老夫妻直笑。　　上海街是十字型的，东、西、南三方店铺招牌是中文的，北街上的招牌中文俄文间有，再往北则全是俄文的了，原来我们不知不觉进了一条“露西亚街”。这里的店铺以杂货店为主，商品大部象二十年前东京面对中国人的免税店里摆的一样，也有妇女内衣店和酒吧等。这里的店主都会讲俄语，因为街上来往客尽是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很好分辨，他们就坐在店铺外或边走路边提酒瓶“吹喇叭”，不过“吹”的不是“沃特加”而是啤酒。　　俄罗斯人（大多是水手）在这里给家人买礼品，但更多的是采购商品回国倒腾买卖，因此都是大包大包地买。令人费解的是商店给他们的购物袋都是巨大的黑塑料袋，我观察良久，得出两个印象：一是商品来源买卖方式有些蹊跷诀窍，一是入袋之物有些羞涩苦衷。因为我看到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袋子口中实在不得不露出了塞不进去的十几把伞柄，还侧眼看到一位店主一打一打地往黑袋子里塞玻璃丝袜。　　昔日东方霸主今日还要到韩国采购洋伞丝袜，是有些羞涩苦衷，但我不敢小瞧我们“老大哥”，因为我们经济改革初也有过这种羞涩苦衷。这条街过去叫“得克萨斯街”，是朝鲜战争与战后时代美国大兵来寻欢作乐的一条“吧街”，柏林墙倒，冷战结束，十年间变成了“露西亚街”，我把它想成了从“战争威胁”走向“和平发展”的一步。　　出“露西亚街”街口，继续向北，竟溜达过五个地下铁站，又到了西面。所以又来，是我们念念不忘昨日在LOTTE百货公司旁的一家饭馆橱窗内看到一堆酱肘子酱蹄膀。未料，酱肘子酱蹄膀是要等六点钟由一家露天商送来。我们的船是七点发，但海关是六点落闸，不能等了。没实现带回日本吃韩国制的中国食品酱肘子酱蹄膀，是我们釜山行的唯一憾事。　　五六岛又出现在船侧，脑中流出《釜山港へ归れ》的旋律，我想哼哼它。我不想唱日本式的伤感，不会唱韩国原词的悲痛，让我填套中文词唱唱釜山行的快活吧。

回复[1]: 拜读了 李长声 (2006-10-13 18:10:03)

　　龙升兄真是神仙,要什么有什么。

　　本来我只想在日韩之间航一下海,读了你的文章,也想逛逛釜山城了。

　　白日里有航船吗?我要看着船破浪前行。最好回来是夜行船。

回复[2]: 来回都是夜行船 龍昇 (2006-10-13 18:29:28)

　　不过发船时天还亮，能看到乘风破浪之景。等我找张航班时刻表来。（可能有白日船，那就贵些吧，这里安排夜行船，是为节省一天饭店钱。）

回复[3]: 东京博士 (2006-10-13 18:35:57)

　　我在下关看到有渡船去釜山的。船票单程8千日元。

回复[4]: 东博：那就是传统航线了。 龍昇 (2006-10-13 18:38:58)

　　很便宜的。

回复[5]: 东京博士 (2006-10-13 18:41:22)

　　我每次去下关出差都住在下关站前的ワシントンプラザホテル、隔壁就是去釜山的渡船出发港。

回复[6]: 东博没顺便发回釜山？ 龍昇 (2006-10-13 18:47:37)

回复[7]: 东京博士 (2006-10-13 18:57:27)

　　每次工作都很匆忙，结束后归心似箭回东京，呵呵。去时基本上到达山口宇部空港坐1400巴士即可到下关，回东京走福岗空港出发。

回复[8]: 采夫 (2006-10-13 19:07:03)

　　广岛、神户也有到釜山的夜行船。往复2万多。

　　龙兄脑子真好，釜山行记得这么清楚仔细。俺去过首尔，由于韩国人用韩咕噜，什么文字性的东西都没记下，印象中只有韩国朋友带我去看的那个象个破山门（千真万确）的中国大使馆。

　　

回复[9]: 东博现在特忙，赶明儿有机会坐回船吧。 龍昇 (2006-10-13 19:08:08)

　　北九州有对退休日本夫妻，每年从那边坐船到青岛，再坐硬板儿晃到西双版纳，在那里住两个月。问他们多费时间呀？他们说反正没事干了，消磨的就是时间呀。我想过一年半载也那么干干。现在得回家吃饭了，饭后有被约了大怪路子。再见。

回复[10]: 采夫：在釜山咕噜汉语也行的。 龍昇 (2006-10-13 19:14:19)

　　我脑子不好，是在归程夜行船上就开始记的，没有这文字，它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回复[11]: 采夫 (2006-10-13 19:38:50)

　　那俺下次争取去趟釜山，说说扇懂滑。

回复[12]: 小小丁一 (2006-10-15 00:42:51)

　　韩国对国外汽车有进口限制吗？关税是多少？

回复[13]: 小小丁一，此问我回答不了，但 龍昇 (2006-10-15 14:23:00)

　　即使限制松、关税少，多数韩人还是愿买韩车，因为韩人民族主义心很重。

回复[14]: 小小丁一 (2006-10-15 17:03:13)

　　韩国消费者只买韩国车，被当作典型的爱国事例而广泛流传。我也通过不同方式对此留意过，的确看到的十有八九是韩国车。这使我相信那里的消费者在汽车购买上具有比较强的民族意识，或者被这种意识、氛围所深深影响。

　　但我也想了解韩国的汽车产业政策如何？对整车与零配件进口的开放度与管理规则如何？购买国产车与进口车之间的购车、用车成本差距如何？其对家庭经济影响有多大？我想主观上的民族意识与客观上的进口管理可能是韩国消费者倾向于韩国车的两方面原因，孰轻孰重些呢？

　　不过从韩国国民对世界名牌的热爱，以及对移民海外的关注上来看，他们对进口汽车的抵触意识也许不像流传的那样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