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声│刘大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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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声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7-03-28 19:56:48 阅读人次:5984 回复数:49)
我就用李长声三个字作题目。为什么呢？　　据我所知，一般的专栏作者，尤其是中文导报的专栏作者，都喜欢用“我所认识的李长声”“我的朋友长声二三事”“翻译家兼诗人李长声作品初探”“鹤发童颜李长声”“美少年李长声：60年前的故事”“从军人到作家，李长声：黑土地飘来的传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旅日华人作家李长声笑谈人生角色的转换”“色食性也：编辑/作家李长声的另一面”……之类的题目，这多么庸俗啊！我怎么能用这样的题目写李长声呢！那不是糟蹋了长声么，呸！　　　　另外，我用这三个字，就是用这三个字本身的力量去自我宣传。这就是品牌的力量。我跟他说，长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好卖不好卖先不管，我先把你的名字吆喝出去了！　　读者看了这个名字，先把长声记住了，然后有了想接近他的冲动，可以凭自己的途径去接近他，或者给我付一点手续费我帮你拉，然后跟他约会……干什么都行，我不管——我又不是他老婆！　　原来我写过一篇《小魏老魏和大卫》，也是写人的。舆论界的反响还算不错——在这个八仙过海物欲横流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有两个人给咱叫好，我很满足。我把那篇文章给我的兰州大学的同学看了，一个是师妹，她说“文风狡黠，我很喜欢！”，另一个是我们同班的哥们，他说：“文风诙谐，几度捧腹不已”。这对我是个很大的刺激，令我产生冲动。于是想起了长声…… 　　为什么想起了长声呢，因为他注意到了我写的话：上网不上东洋镜，生个孩子没有腚。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喜欢这句名言。你知道，在这个八仙过海物欲横流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你写的东西让别人记住了一句，这多么不容易啊！王志平同志教导我们说：要知恩图报啊。　　我这个坏习惯是在上海养成的。那就是直呼其名。我见了长声就抻着脖子叫：“长声！我爱你！”，声音仿佛半夜鸡叫，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搞得他老想往下钻。有一次竟然跑到地铁车站里去躲着，连酒都不喝了，还跑掉了一只鞋。我当时那个恨！于是下定决心写他一写。　　我读过历史系，同班的同学有人分配到了上海地方志办公室，当时那办公室在延庆路上，是一幢共匪没收来的小洋楼，还有个院子，很漂亮。上海原来的小洋楼很多，后来闹匪，都被没收了，共产。有人说了，上海不是飞地吗，也闹匪？那当然啦，当年李大钊在北京振臂一呼：“试看将来的中国，必是共匪的世界！”，嘿！一语成谶，后来真来了，挡都挡不住！资本家们把家眷送到香港以后，很多人杀身成仁。有个上海的匪酋叫柯庆施，说过：“大风起兮云飞扬，谁不听毛主席的话兮，日他娘！”，从那一刻上海就完蛋了，以后的上海，在风雨如磐死气沉沉的环境里苟延残喘，东方明珠的风采一去不复返——连延庆路常熟路口卖生煎馒头的早点铺子都不见了。　　那天我去地方志办公室串门儿，那么个清水衙门里，竟然有我们系的三名高材生！怎么得了。我就听见我的同学一边甩着扑克牌打着“大怪路子”，一边叫他的上司：“李志祥！李志祥！”我就开窍了，叫人就叫他的名字。这是价值观的体现：你叫他的官衔，那他不当官怎么办？当过局长，后来被撤职查办了，怎么办？枪毙了，怎么办？你称呼老李小李大李，也不好，你不知道人家到底多大，明明可以当你爹的年纪，你跟人家叫小李？占便宜总是不好的。那你反过来，叫李叔叔李大爷李祖宗，那也不好，人家也没有让你这么叫嘛，对不对？所以，以上的称呼都是不确定名称，属于模糊数学的范畴，一般人不值得仿效。我数学很差劲，最惨一次考了17分，所以我很自觉地不用模糊数学的称呼。我就直呼其名算了。不过大家别跟我学，我跟长声是老伙计了，你该怎么叫怎么叫，别没大没小的！　　我刚才提到我读过几年历史系，这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比如我的脑子就常常把历史和现实混同起来，象一锅小米绿豆粥。长声在一篇文章里提到“共和国同龄人”什么的，因为我从小过目不忘，就记住了。糟糕的是我非常厌恶“共和国”这个提法，我喜欢“大清”，那时候我们区区八旗人马就把整个汉族人广大的地域彻底征服，把汉族人当成奴隶或奴才，多么爽快啊。共和国会让我想到西非共和国索马里共和国牙买加共和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土库曼斯坦共和国甚至想到忽必烈大军所到之处还有一个哈喇子莫人民共和国以及雅各宾党人把路易十四砍了脑袋以后弄了个什么第三共和国。总之共和国很多，因此“共和国同龄人”这个说法也变成了模糊数学的提法，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跟谁同龄，你若说你跟法兰西第四共和国同龄，那你不成了老妖怪了么！　　所以，我们一定要采用明确的表示方法，比如别人问我属什么的，我就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就是故意不说。为什么呢？这么说吧，我比我女儿大36岁，因此她跟我一个属相。如果按照属相确定年龄，我跟我女儿一样大，那岂不乱了世界！　　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长声到底几岁。我也不问他，免得他不搭理我。实际上他很年轻，你别看他满头白发，其实年纪并不大。你没看过白毛女吗？小时候看白毛女，大人们都说她头发白是因为在山洞里没有盐吃，缺乏维生素W，长大了才知道大人们多么无知。伍子胥有盐吃，也白了头发么！猪没有盐吃，也是一身黑毛么！跟盐有什么关系！我自己认为，白毛女的白头发或许跟手淫过度有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简单地说吧，头发的颜色不代表人的年龄。我的一个朋友才30出头，头发白了一半了。长声跟他差不多，而且酒量不减当年。不过因为上次跑入地铁车站躲避我的爱情的事故发生以后，我再叫他出来喝酒，他就借故不来。我请别人骗他，他总能识破我的诡计，知道有我参加，就不来。因此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哎！红豆生南国啊，长声在哪里…… 　　那次的事故是这样的：我出了池袋北口，长声和其他几位老伙计就在那里等着我。我一见长声就高兴：“长声！你好啊！”我说。　　他就笑着跟我说：“大卫！你好啊！” 　　到这儿还没什么。　　然后我就想到了他翻译的一首和歌。后两句他这么翻译的：“大穹并日月，尽染菜花黄”。多么美啊！这翻译太棒了，我就跟他说，长声，你翻译得太棒了！这不是你的日语好，而是你的中文好！　　他一听，象个小媳妇一样，喜得了不得。满头白发一晃一晃地，喜笑颜开。你知道，在这个八仙过海物欲横流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你写的东西让别人记住了一句，这多么不容易啊！　　我就记住了长声写的东西。　　到这儿还没什么。　　然后我跟他说：“你写的另一篇文章我也看到了，碰巧我深圳的哥们小许也看到了。‘樱花象泼妇，哗地来了，又哗地去了’，写得好啊！小许告诉我，向你转达敬意呢！” 　　长声高兴得快死掉了。我觉得。我很有成就感，如此轻而易举地夸死一个人，多么了不起。　　从这个小事故你可以看出，第一，我读书多么认真记忆力多么了得；第二，我是多么爱长声啊。最近，长声的新译作出版，《隐剑孤影抄》，一看这书名，就知道译者中文功底十分了得。我马上跟深圳的小许打了招呼：“长声又翻新书了，我跟他要一本给你寄过去！”，他慢悠悠地说：“你别光说不练……”，嘿！这能怪我吗！我叫长声出来喝酒，他老不来！我很生气，马上打电话给长声：“你到底出不出来！有人想拜读你的书呢！”，吓得他赶紧跟我解释：“我最近老出差，忙得要死！书，我送你我送你。下次喝酒时带过去……” 　　　　提到那次喝酒，我又想起一个人：王胖子。王东。因为那天喝酒胖子也在。后来我才知道，在日华人里，长声和胖子，是写格律诗的高人。胖子年少气盛，在斟酌用词安排造句方面用心良苦，长声则是火候老到直抒胸臆浑然天成。还有一个问题，王东那么胖，竟然也会写格律诗，这真是一个好现象。可是杜甫很瘦啊。看来写诗与身体的胖瘦没什么关系，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俩都是东北人，普通话说得都很好，又有这方面的素养，在写格律诗方面有些天然的优势。我见过另外几个人写的格律诗，两个上海人一个苏州人，写的都不像话，就是因为他们在语音和韵律感方面缺乏一种天生的感觉。　　　　细心的人也许看出来了，事实上好像并不存在长声因为躲避我的爱情而跑掉一只鞋的典故。那就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那会是谁呢？是胖子跑掉了鞋？还是张石？　　这件事还需要确认。以后再说吧。　　2007．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