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重返Oslo》│九哥│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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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重返Oslo》
九哥 (发表日期:2011-07-16 10:14:39 阅读人次:3241 回复数:5)
现在，我回到Oslo，这个曾居住过8年后，告别了14年的城市。　　抵达是在深夜。飞机上都是挪威人，大家唱着我早就忘记了的、而曾经是那样熟悉的挪威语。　　住在朋友帮忙租借的房子里。早上起来，天下着雨，我仍忍不住想出去看看自己究竟住在什么方位。沿着路往下走，不到500米，我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Finnmarksgata，走下去就是蒙克博物馆，再下去就是Tøyen，再走下去，我便看见20多年前，我初到Oslo时，曾住过的那栋房子。我抬头望去，那个三楼的窗子，以及对着窗子的那棵大树。看到了那棵大树，我不由得朝马路对面看去。对面三楼的窗子打开着，伸出来一个亚麻色的头。那不由使得我想起Cari，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姑娘（我写过她的故事，名字就是《亚麻色头发的姑娘》）。她是怎么死的？一个人洗澡摔了一跤，流血过多，无人发现，死了。我只是听说这是这样。她曾求过我帮她洗澡，因为她的脚不方便。而我，害羞，没有帮她…… 　　随着记忆，我漫步到了我和玛丽安娜一起购买的，在挪威头一次属于自己的房子。那当时是一座全新的房子，我们住在三楼，有三个卧室和巨大的客厅……我朝那窗子看去。窗子上挂着窗帘。我知道，那不是玛丽安娜的窗帘，因为她是不用窗帘的，而且无论是在多么寒冷的冬天，中间的圆窗子，总是会开条缝的。我知道早就把房子卖掉，还了银行的贷款后，把剩余的钱自己在不知道什么天涯海角买了栋别墅，孤身研究自己的神学去了。　　我继续往前走，看到了警察局。我就是在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头一本挪威护照。这次，也要去那里，更换自己的不知道是第几本挪威护照了。　　再沿着往市中心走去。沿路更多的黑人和巴人（巴基斯坦）。市中心，卡、约翰大街，旁边那条街，没敢去看。因为就是在那里，20多年前我认识了阿妮塔，一位美丽纯洁的少妓。和她的故事，我写了长篇小说《圣女书女妓女》一书……她死了，自杀的。据说死前先空腹两天，好不要吐得难看，难以清理；然后自己把自己先装进黑色的垃圾袋里，让清洁工人便于打扫和搬运…… 　　随着记忆，我来到市中心的乐器店。就是在那个二楼，我认识了我的师傅克罗先生。是他引导了我走上了现在这条小康之路。我熟门熟路进了店。一楼的活计当然不认识我。我懒得跟他解释，便上了二楼。二楼，还是那个样子，那样的熟悉。而二楼的人，居然没有认出我来，而只是淡淡地告诉我，克罗师傅死了，就在两年之前。死前耳朵听不见了……一位小提琴制作师，曾经是我的师傅，耳朵听不见了…… 　　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们我是谁，等老板来之前（老板一定是认识我的）我走出了那家乐器店。我随着自己的记忆，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腿都走不动了…… 　　等我回到住地，我的盛中华老师在等我。也是阔别十几年了。她还是那样的精神。　　我极力在她的面前隐藏着我沉重的心情。强颜欢笑地问她：“你的那位呢？”记得她当时是为了在挪威的一位会照相的上海男子，抛弃了老公和国内的一切，追到挪威来的。盛老师脸色变了。忧伤地叹口气：“他呀，你还不知道吗？死了几年了……”我心里一抽，不知道如何回答。为了礼貌不冷场，我随便问了问：“那你上海的丈夫呢？”盛老师淡淡地笑了笑，笑得是那样地悲哀和无可赖和，回答到：“死了，就在去年，去英国参加我们女儿的婚礼的途中，突然就死了……” 　　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话题。只能谈谈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其中一位是上海人，也是拉小提琴的。我记得他太太特别漂亮，真的，很好看很好看，认识她的时候已经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仍然是那样的好看让人感到舒服。　　“那位太太呀，死了，自杀的。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盛老师告诉我。　　真的没有什么好话题了。好在盛老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的家里吃饭。几站公车下来，我突然想起有一位上音的女同学住在这条路上。她，瘦瘦高高，还蛮好看的。可惜她是学民乐的，跟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再说当时大家都很忙，也就没有太多的来往。只记得和盛老师一起去她家玩过。对了，我和盛老师的合影，就是在她家里拍的。记得她还送过一件衣服给我，同时还为我们回国没有给她带礼物而生气。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对了，那个什么什么，她叫什么来着，就是学校里弹古筝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美女……”我问盛老师。　　“她呀，你是说博艺呀，死了，自杀的……” 　　我双腿软了，不知道是因为已经走了一天，还是听到太多的“死亡”。　　是啊，许多人都死了。可我们，还活着。所以，要珍惜啊，每一天，每一时的生命。　　成丹尼　　于Oslo 　　音乐《叙事曲》九哥演奏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pCHFqJhFUbo/ 　　　　　　有个好消息也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与Bergen的朋友（失去联系10来年的音乐合作者Leslie Egerer）联系上了。1988年，我们一起录制了流行音乐的二重奏（其中许多电影插曲改编曲）。由他制作背景音乐，我们两个人演奏，由我负责录音和制作后期。　　这张CD由本人送到台湾，2002年正式出版。昨天我才知道，其中的某些曲子被朋友Leslie送到美国好莱坞，得了好莱坞大奖。因此我的朋友Leslie在好莱坞的地上有一块五角星，和所有的大明星一样。　　　　　　　　　　　　　　　　他曾因为我们的录音而走上世界最高级别的红地毯，每年被好莱坞邀请去Hollywood演出。今天11月，他又被邀请。他也邀请我一起去。　　What is America Dream? 　　That is America Dream! 　　PS：Leslie使用的（以及他所有新制作的CD）是我制作的提琴，此琴他从1996年开始一直爱用至今。　　音频一 Fascination by Leslie & Daniel [02:16]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L3sizr00p4s/ 　　音频二 Moon River by Leslie & Daniel [03:36]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RsfXxWADA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