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硕士不是（五）│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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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硕士不是（五）
龍昇 (发表日期:2007-03-07 10:50:39 阅读人次:2111 回复数:6)
(五）　　当初给梁晶晶找的进大学修硕士的推荐人是我的好朋友，他经过学士、硕士、博士和十几年的教学成的大学教授，是个又能做学问也能跟什么都不是的人交往的人。我将金辉带到了他交往的圈子里，为得扭转一下他心中产生的偏见。　　那圈子里的人大多是知识分子，大家和金辉处得不错，也为他不平。大家承认博士硕士都是普通的人，劝他不要太认真。大家还经常跟他讨论些问题，处得金辉养狗挖坑得出的人生哲学他们也能接受。那样使金辉的偏见对象缩小到了刚从国内来的部分女博士生、硕士生身上。　　我那大学教授朋友的大学和国内一所大学有交换学者的制度。这年春，从国内交换来了位叫庞琳的女学者，是位文学博士。在我朋友们欢迎她的聚会上，金辉坐到了她的对面。闲谈中有人对庞琳说：你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生活上遇到困难尽管提出，寂寞时就大家聚聚散散心。庞琳年近四十，人是博士，胸有文采，长得却象家庭妇女。剪的是没有烫过的短发，穿的是单一色的西装套裙。她谢谢大家的关照，说国内有丈夫孩子，到外边又碰上这么多朋友，她不会寂寞的。金辉抽冷子插了一言，说刚离开丈夫出国的女人会有感情和其他方面的寂寞的。庞琳不解其意，金辉告诉了她一些离开配偶单身出国的女人做出的事。她先怀疑那种事的存在或普遍性，继而果断地宣称自己不会有那种寂寞。　　庞琳的果断引起金辉对她的辩论，他没举人名以自己、粱晶晶、贺云芳的事摆出了论据。庞琳则以她对自己丈夫的感情为依据，说明她丈夫在她心中是一堵长城，那长城捍卫着她的生命支撑着她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聚会的朋友们将他们的辩论当做人生哲学的自由讨论，有的颇有兴趣地旁听，有的加人了自己的认识。辩论和讨论是没有结果的，但在金辉心中萌发了个要证实他的偏见和报复梁晶晶贺云芳的罪恶阴谋。　　当夜十二点，即聚会散过一小时后，金辉往庞琳住处去了电话。庞琳还有些酒意朦胧，听了半天没搞清对方是谁。我就是和你辩论了半天的金辉。喔，想起来了，我有点头昏，你有事吗？我能摧毁你的长城！你说什么呀，那是不可能的。能，你现在能出来吗？不，我头昏。那改日再打电话。　　次日没电话，再次日也没电话，再再的次日里庞琳给金辉打了电话。那两日里她一直捉摸初次见面的金辉怎么会跟她辩论、一直捉摸金辉怎敢那么鲜廉寡耻那么露骨地说能摧毁她的长城？可他又不来电话了，她就挂了。她这是初次离开丈夫出国远行，至今从未想过丈夫在自己心中的长城地位会有丝毫动摇，但有金辉的挑战，她到想实际考验一下自己在钢铁长城捍卫支持下的感情了。　　金辉会用金钱来攻城？我有和日本教授同等待遇的薪水，高于他在陵园会社的收入，况且自己从来是轻视金钱的；金辉会用相貌来攻城？他黑黑瘦瘦，再化妆也没我丈夫精神；用鲜花和糖衣？我早已不是满脑诗歌散文的少女、而是研究评述文学巨著的学者了。我诚实朴素得让阴谋诡计都无法插人，你来试试吧！　　庞琳和金辉约好黄昏见面，随他带她去饭店酒吧咖啡厅去辩论都行。　　金辉来了，没带鲜花没朗诵诗歌，没去饭店酒吧咖啡厅，直直地带庞琳去了福冈的欢乐街中洲。中洲是霓红的世界，是男人找酒找女人的世界。那耀眼那性感令庞琳一下子就透不过气来，她的思想准备全未用上，害怕得不敢离金辉太远。金辉带她在街上转了几分钟，来到一家店门前，店门里站着个黑西服黑领结的男人和个只在一边开衩的纱袍中露出条大白腿的妖艳女郎，他们见到金辉停了一下脚步，都弯下九十度腰做出请君人内的媚笑。金辉点点头却没进去，追上走出几步了的庞琳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庞琳想象了一下后故作镇静：有女人陪酒的地方吧，中国也有了的。金辉一本正经他说给她：不仅仅陪酒，还卖呢，我就在这店里一宿干了仨日本妞儿。　　庞琳做了多少对付金辉要摧毁她心中长城的心理准备，万未料到他张口竟是句臭脏话。她连脸红都没来得及，气忿地骂了句：臭流氓！金辉仍旧一本正经：我没进去之前确实是个好孩子哩。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庞琳一掉头跑了。　　夜里金辉给庞琳追去了电话：我并没对你怎么样，不过是想跟你讨论问题，咋没听完就跑了？庞琳不想跟他讨论了，叫他别再来电话。金辉坚持要打电话，还请庞琳什么时候寂寞了需要男人了可以主动给他打电话。呸！庞琳吐了口吐沫地扔掉了话筒，这臭流氓把她气昏了过去。　　金辉每晚都给庞琳打电话，她听到他的声音就把话筒扔掉。连续了一个星期，庞琳都拒绝的很干脆，但随后就睡不着觉了，睡着了就做梦，梦里梦外想的都是金辉怎么可能一宿能干仨日本妞儿？最后省悟过来：是金辉故作玄虚故作粗鲁在骗她唬她考验她。　　庞琳这次没扔电话：那天你是故意骗我？　　我从来不会骗人，不会搞阴谋。　　那不可能，一个晚上…… 　　确确实实地干了，我的家伙棒！　　庞琳又扔了电话。她触了电，害臊了，脸红了。她往床上一躺，眼里映出了金辉和仨日本妞儿的景象，又冒出了她和自己丈夫的景象，映着冒着混在一起地模糊了，心里空虚了。　　金辉又给庞琳打来电话，说要请她吃饭。庞琳虽是有了空虚，心中长城依然矗立，不肯去。金辉说同时吃饭的还有他法律上的妻子和另外一个女人，当人面不可能耍阴谋。咱们初次见面辩论时做为论据举出来的正是她们，我想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瞎说八道。　　哪有那么请客的？又是好奇又是想考验自己，庞琳赴宴去了。　　原来是梁晶晶出了麻烦，她怀上了日本人的孩儿，预产期在金辉和她解除随妇生活及离婚期限之内，那样孩儿就得姓金，所以想和他一起吃顿饭谈谈提前离婚的事。贺云芳是性饥渴，金辉跑了又找了个人，但劲头儿差得远，这些天又到处找金辉，甚至找到了梁晶晶处。于是就有了金辉约庞琳和梁晶晶贺云芳同桌共餐之举。　　吃饭时金辉并没和庞琳多说话，他只求她听听他的活论据。梁晶晶并不介意多了贺云芳还添了个庞琳，她早放弃了金辉，只请求他早点同意离婚，提出了那怕由女方出些慰谢料。金辉在留资格还在，陵园会社聘请手续已有眉目，随妇生活将变成工作签证。他同意了签证一下来就离婚，慰谢料也不要，但他引导着梁晶晶心平气和他将他们夫妇关系所以发展到离婚的原委讲了一遍。　　贺云芳见金辉和梁晶晶的事处理完毕，瞟了庞琳一眼问他：那你还不回我这里来？金辉说：你不是有人了吗？贺云芳眼中又冒出老鹰抓小鸡的血光：他的没有你的棒！　　没插上什么话的庞琳对梁晶晶产生了厌恶，对金辉产生了同情和敬佩，在她心目中他不是臭流氓了。庞琳觉得贺云芳是掏人精髓的骚货，但却被她斜瞟的眼色和露骨的血光勾起了自己的无限空虚无限惆怅和挠心的性欲。她只闷头喝酒，喝得天昏地旋。　　饭罢，金辉没回贺云芳那里，他把庞琳送回了家。金辉将她安置在床上，替她脱掉了鞋子和外衣，她双眼淌出两行泪水。金辉停下了举动扭头要走，庞琳用手捂上泪眼呻吟起来：你别走了，懊——，我心中的长城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