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只画文人水墨画?魏来五道2007,4,初稿,7月15日再修订
旅日著名作家刘大卫在《东洋镜》网上问我:五颜六色的画多好看,你为何只画不上啥颜色的水墨画呢?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是有人说:如果你的人生认识和找到了自己,那你的人生就成功了一半。
我是由書法家轉畫畫的,5歲起在慈父---江西著名书法篆刻家魏大愚先生耳提面命之下習字臨池,苦練正楷颜柳欧15年,才學行書北魏草隶各體。学画是後來,起因是看了吳昌碩傳記,他30多40歲才畫畫,因为书法篆刻基本功好,又锲而不舍,結果成了大家。
我們練書法的人如果路子正的话,(路子不正则一辈子出不来),那優點就是,長期苦練就会厚积薄发成具有相當的筆墨功夫,特別是力度,能將毛錐子的力量送到宣紙裏邊,使点与线就象是从纸里面生长出来一样,不是浮浅软弱的点线,笔很杀纸且纸不破,也就是入木三分了。這看是简单但却要幾十年的功到自然成的臨池苦练,就象拉二胡吹竹笛一样,控制自如很不容易。练笔力最好的捷径是我父亲教我的方法在右手臂上绑一根长铜尺,握毛笔苦练悬腕写字,就象跳高运动员脚上绑了沙袋负重练跳,等一放掉沙袋,就会身轻如燕。因此我练得手酸过,坐得发麻过,头晕过,真是冬炼三九,夏练三伏。经过日积月累,终于打下了一定的童子功,现在抓很大的毛笔也能在宣纸上潇洒自如,不写破纸却能将力量送进纸背。这真如中国武术拳道一样,有的人是真才实料,有的人仅是花拳绣腿,骗骗外行可以,一上台面比试,立见高下。
但是人有其长,亦必有其短。我的缺點是沒有西洋的素描功力,對色彩運用,明暗光線,透視轮廓等方面西画美术专业的水準偏低,故不能畫油畫等,因為油画水彩画工笔画等裏邊學問也是深似海的。不懂不做,我不想跳下去淹死,一個人生命有限,而艺海无涯,定要揚長避短,搞出特色來,才能成才。也就是說有所為,有所不為。比如養生之道方面我只用中醫法,還偏于中醫食養生法,對西醫,運動等就不太為,如不吃西药的维生素A,B,C,D,E等,却用天然食物来补。不让身心過勞,比如跑马拉松,那就会过劳,向人体极限挑战,那不是长寿养生之道,是运动员的专业比赛。
再如致富之道方面我只研究一點房地產和股票兩個大魔方,其他生意不做,也不懂。如買賣電腦或青菜羅葡,前者可比後者好賺,但我不懂就不做。而致富也就只是小康水準就好了,我不上班有一般日本人上班的收入就可,當然眼睛有時還要看看這兩樣魔方,一旦有個機會抓住了,小富可變中富,中富再变大富也未可知。平時就多用些時間搞自己的愛好,如書畫如詩文篆刻,如演戲看戲聽歌,還有悃点懶覺,吃健康飽餐穿暖和就好了,這就是我的享受生活。睡足了有了精神就起來,不浪費一分鐘時間地學習幹實事。小時候我也拉過小提琴京胡等,一般伴奏也可混混,但那僅是玩耍嘗試,没有这方面天才加发奋努力是不易結出正果的。另外正如魯迅先生說我是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用在學習工作上的。这抓紧时间分秒必争热爱学习工作是要学鲁迅的,但却不能学他抽烟爱吃零食糖果巧克力饼干和糖菜,因为正是这几样让他骨瘦如柴,败胃伤肝塞心才夭折的。
回到书畫上說,爱书画,世上水准高的人太多太多,我要全线铺开来搞不可能最好,就是日文说的“上手”,也還是指一般的好。藝術要成气候是要爬三層樓的,即刘熙载在《艺概》里说的:“不工到工再到不工”。这五字简单却要用一生之力才能有望成功。比如写字,开始不会写,歪东倒西,这就是第一个不工。等学了基本功及各种规矩法度,就能工整,中规中矩了,这就叫工。日語上手的意思就僅是工而好的此层意思而已,但最終目的是第二個不工,即由中规中矩跳到表情达意,有自己的個性,面目,心魂,精神,這才是最好。
而书法与水墨畫可以達到我的人生結自己果實的可能,我比一般人書法基本功好,中文系里学来的一知半解,写点怪文怪詩還能說清己意,再刻顆陋印,还能以寫入畫,下笔不改不描不填,能贯气。我拙作四陋---书画诗印相配,反成一絕.(不指最好,但指与人不同)
其中以“寫”入畫最難最難,有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手不能悬腕自如,只能描描與摹摹,或擦擦染染。但因手不能懸腕地離開桌子面來寫,沒有深厚的筆墨功力,就到不了用笔的自由王國。远看好象不错,近看是假的或做作出来的,没有真功夫,那就是俗畫,儘管花花綠綠很熱鬧,但一般是沒有太大藝術價值的。
故人称:书至画为高度,画至书为极致。
美術界公認好的國畫是:1,書畫書畫,先書後畫,字不好則畫降格,畫到寫時方為高,要求筆筆見筆墨,墨線要有彈力張力與感情,即生命力。用笔要力透紙背,入木三分。無此真功夫就幾乎成不了很有價值的水墨画传世佳作。
2,文人水墨畫,特重文化修養,重氣不重形,畫在似與不似之間,不求描頭畫角,但求氣韻生動,能表達心志和獨特個性。光求很像,再好不如照片,最好也是仅接近照片或与照片一模一样,但此绝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呀。很象了只不过是畫標本的工藝師傅。故苏東坡說: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
3,我有书法和中文系打下的以上兩點最重要的基礎,不用色也能追求最好。而一般大學四,五年美術系学习畢業,铅笔素描等基础還不错,但用筆用墨功力還差得太遠太遠。他们打的是西画的基本功居多。因为仅仅抓四,五年毛笔还远远看不到啥功力。正如千年流传著名的法書(古传好的经典书法作品叫法书)作品,就只用墨一色也是国宝。最近我一朋友代表國家文物局在日本來收購我老家宋代名人黃庭堅一張橫批書法,就要出人民幣3000萬元才能成交。我就把水墨畫當書法來寫,再配自己的詩書與印,作品就能反映自己的人品才學,紙墨物化成自己的心迹人格,就物化成了自己。我的书画作品不追求卖钱,也不迎合一般买家的喜恶。(当然有人买我也会卖,价格好商量,但绝不以此为最高宗旨)。我就是我,吃饭钱不愁,我就能到达“不管”他人喜恶的自在之境。作品能走進歷史博物館,就是我一生最高的藝術追求。目前我的书画作品已经走进了北京,黑龙江,天津,江西,浙江,广东,贵州,福建,江苏,四川,山东等地的博物馆。当然这还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能不断地提高作品的艺术性和含金量,是今后努力的最大方向。
以上也是我自己的藝術主張。本來各行業到我59歲時都要退休了,但我才剛剛筆下有風,似有神助,事業好象才剛刚開始,似可走大器晚成之路。正如人們說齊白石,黃賓鴻若六十歲死了,也就沒此大師了。反之,魯迅要不早死,也不能当永远的旗手了,他极可能变成右派分子。哈哈,各有大道理管着小道理。承蒙关问写上几句,鞭策自己不懈努力学习,并抛砖引玉,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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