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来看,快来看,花开了!”儿子在阳台上兴奋地喊着,我和丈夫应声而出,果然,一朵紫色的喇叭花正在阳光下绽开笑脸,儿子正一脸的激动地围着它转。
这株牵牛花成长在我家阳台上已经有些日子了,这是儿子的家庭作业。
四月份刚刚入学不久,儿子就回家跟我说“在学校种花了”,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浇花”,“看花”,“画花”,“种花”也是日本小学校的一门功课。
“妈妈,今天我的花儿又长出来了一片叶子!”“妈妈,上午老师带我们给花晒太阳了”“妈妈,你说,花的叶子为什么是绿的?”儿子几乎每天都将他的花挂在嘴上,我问他,在学校里老师是怎么教他们种花养花的,他便滔滔不绝地给我道来:如何松土,如何施肥,如何择去多余的叶子......间或还给我讲些自然常识:为什么要给花浇水,为什么要晒太阳,花叶为什么一对一对地长出......听起来他不仅对种花这一活动充满了兴趣,还观察得很仔细呢!想想从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子,现在竟然对劳动感起兴趣来,我心暗喜。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头啊,日本的学校本来在校时间就短,怎么尽干些与学习无关的行当!我找出儿子在学校里的笔记本来,一看,竟然也尽是些花呀,叶啊,浇水晒太阳啊等围绕种花的字句,甚至还有给化画的像。“那是老师让我们写的,先看,再说,最后写在本子上!”儿子洋洋得意地说。想起在国内时,儿子每天在学校都学那么多的字,做那么多的题,在这里却每天背着书包跑去种花,我心里充满了忧虑。
六月上旬,是学校“见学”的日子,这期间,家长可以随便去学校听课,参加学生们的活动,看他们吃午饭,了解孩子在学校的情况。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儿子的花---一棵矮小,但却很壮实的草茉莉。花盆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儿子的名字,“这些都是孩子们自己栽种的花草和庄稼,是否开花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培养孩子们劳动的意识和动手动脑筋的能力……”儿子的老师生川先生非常小心地拨弄着地上的红薯蔓,我看到教学楼前的空地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里面种着红薯,玉米,西红柿,黄瓜,萝卜……,原来这是都是孩子们的“责任田”,每一株植物上都挂着写有名字的小牌牌,让人忍俊不禁。
终于有一天,儿子的草茉莉开花了,他欢呼雀跃着给我描述着花的形状和颜色,还说老师把他画的茉莉花挂在了教室的墙上,全班同学都去看。
暑假之前,儿子将茉莉花的种子分给同学们,也从同学们那里得到各种各样的花种菜种。他将牵牛花的种子种在从学校带回来的花盆里,同时,也种下了他美丽的希望。我惊喜地发现,离开了老师的指导,儿子竟然也做地头头是道,还煞有介事地将观察记录写在小本子上,看着孩子在自己的劳动成果前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忽然想“种花”得到的又何止是“花”呢?,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原载日本<<中文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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