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见闻之一│雪非雪│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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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见闻之一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06-08-28 15:46:00 阅读人次:1862 回复数:2)
官家人折秤杆十字路口横耍官威小摊贩拎包袱四面八方破胆逃窜　　8月16日傍晚，长春一繁华街头。　　我和孩子要进商场，看见路边有很多摆地摊的，就蹲下去看。摆摊的是个老太太，卖的是各式木梳头卡等等，商品排列在一块布上。我拿起一把彩色束发带正问多少钱，老太太忽然疯了一样把那些木梳头卡什么的噼里啪啦往布中间丢，之后提起大包袱就要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处观望才看见马路对面冲上来几个穿制服的男人，马路上突然有好几个人提着包袱口袋什么的四处狂奔，其中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大包跑得象飞一样。　　一瞬间，市街大惊失色再听不见问价讨价还价的市声。行人驻足相望或者凑向身影蛮横的穿制服人那边。听不见着装人说的是什么，但从姿态上看得出是在威胁和恫骂。我和女儿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发现手里还拿着老太太的彩色束发带没付钱并且也还没问清多少钱，就又回过头寻追上去把她的商品塞进她的敞口包袱里。她很不友好很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我偷了她的东西或者属于穿制服的同伙。　　再回过头看对面十字路口处，已经有很多人围过来。看那几个官服人蛮横的身态，我就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小摊贩立场。我拉着女儿凑过来想看个究竟，便走上前去。5个灰蓝色制服男人围住了一个卖茶蛋的女人，一个人一边对她吼着什么，一边指手画脚比划着，另外两个人不知在哪里抓来两块脏兮兮的毛巾垫在锅耳上，他们把一锅茶蛋端到一边放在地上，又回来把燃烧着的铁炉抬到与茶蛋锅相反的一边。其中一个人喊“烫手”还把铁炉放下一次。放下铁炉看了一下手，两人又抬起铁炉放在离茶蛋锅有好几米的地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冒着被烫伤的危险非要把锅和炉子分开。意思是“我让你锅炉分家煮不成茶蛋！”吗？你们人多势众，即使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小摊贩也要吓得魂不附体怎会还有心思煮茶蛋。　　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手里拿着一杆秤，看众人都盯着他看，他就双臂用力一下把那秤杆折成一个锐角，那至少要用10公斤以上的力，因为那是一杆那种10公斤杆秤。这一光景让我目瞪口呆，官人该行官法拿法规条例说事，哪里有掘秤杆干起力气活儿的道理。惊异之际忙掏出相机要拍照这一少见场面，后面却有陌生人对我说“你拍他不是找麻烦吗？他们就是着装流氓，纯流氓！马上就能把你相机抢过去摔了。说不定把你带走呢！”我一听是流氓就收起了相机。　　人越聚越多，风波未过我已经没心思看究竟。拉紧女儿的手走进旁边一家商场。商场门里门外一地的青枣李子之类，有的已被踏碎，有的跟着进出的行人滚来滚去。小摊贩逃了证据在。我一边为那逃掉的人庆幸一边为茶蛋女主人伤心。门边两个女人一边向外张望一边骂“╳他妈的做点生意可真不易，有钱谁干这个呀！”我以为她们是脱险的摊主，观察一会儿发现她们在商场里有自己的柜台。　　我这里惊魂未定，女儿却忽然拉着我的手笑起来，她笑得止不住发出哈哈哈的声音。问她笑什么，她说“方才那个女的跑得太快了！简直就是奥林匹克选手！”我也不禁笑出声音来，那个女人的确跑得特别快，她的腿速就像是在操作DVD碟中某个跑步场面进行５倍以上的快进。　　到家以后我把今天的亲历讲给大家听，家人根本没什么特别反应。晚上朋友来接去见老同学吃饭，在车里我又讲述我的见闻。朋友似听非听之后跟了一句评语：那些小贩是得治理，要不然这长春市就到处都是地摊了。　　我也知道中国的小摊贩觉悟差，今天还领略了他们行动机敏脚步飞快。可是为官的觉悟就高姿态就高吗？摆地摊有损市容并且逃税，这种现象明明违章却不能杜绝，这本身就说明相关部门没把工作落实到位。堂堂官府之人，为什么以突然袭击式的行动搞这种再原始不过的杀一儆百？这根本不会有多大效果，有效果的话就没人敢来摆地摊了。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部门的，穿着一样的衣裤却没戴帽子，满脸与人为敌的凶相。看样子他们也没多少心思认真管制，几个人围住一个无法端着火炉热锅逃跑又舍不得丢弃满锅茶蛋的女人，看上去就是工作偷懒走形式。否则，完全可以一人堵截一个至少可以管罚4、5个小摊贩。　　可是，那一锅热茶蛋究竟会作何处理呢？还有那个铁炉子，是没收还是罚款后让女摊贩自己再求人帮着搬回到手推车上？她以后还能继续卖茶蛋吗？（2006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