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半随笔│雪非雪│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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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半随笔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13-09-12 16:05:31 阅读人次:4547 回复数:29)
进入9月中旬，终于不再热得周身不适，不用空调解暑，也不至于有不自在的体感煎熬。　　长达两个来月的热季，生活内容纷杂稠密，头脑和内心却空然。这种空然是指当下这个时刻，欲回想一下什么做个记录或总结，却没有多少清晰情结涌动出来，多半是繁忙和奔波于个人亲友及同学交往类的探望、相会和应答中。　　　　暑期回国期间参与的活动，有亲戚家人大小型相聚，也有分别30年重逢的同学聚会。再就是几处朋友学友的餐桌叙旧。情谊真切，甚是欢喜，也照实忙碌。　　回来近半个月，一味虚空。并非不振作，也不是失重感。近似无压力状态的漂浮，松弛着。前两天去游了一次泳，好像没用心也没用气，甚至不记得身体感觉。只是一种被水侵泡托浮了一阵的恍惚。　　年初开始使用微信，用它与家人亲友保持联系实在方便。我的群组成员很单纯，除去家人圈之外，还有极少的几个老同学和几个到日本后结识的朋友。自从使用它以来，收到的最不能忘记的一条信息，是同学聚会几天后的某一天下午来自班级群的一条，内容如下：　　　　悉：赵宝玲同学今天下午15:58离开我们。昨天，在长部分同学到医院看望了她，她不断凝视我们每一个人，我们意识到她在和我们告别。愿她一路走好！　　…… 　　　　那天是8月17日。长春同学不知道我在长，聚会时他们也没有告诉我宝玲处于胆管癌晚期，因为据说她本人不知道自己的详细病情，为了避免她本人对自己病况的疑虑不再加深，家属不希望太多同学探望她。所以，我没能见到临走前的她。从病症发作到离开，她在病魔的纠缠中度过了最后的一百天。获悉她离开的当天夜里，难以入睡。眼前浮现着学生时期的宝玲，一边任由泪水流淌，一边记录和宝玲有关的话。19日早上5点起床，同班同学开车来接，一起赶往火葬场。路上车多，那里车更多。通往殡仪馆大厅的台阶上，聚集着大群前来给宝玲送行的人。她供职于省电台，任台长助理和新闻综合广播总监。　　人群中有一个群是我们同学。其中有一个在火车上站了一夜从大连赶来的女生，看见她我们相拥着流泪，没有话。没问她两周前的聚会为什么没来参加。　　每人手持一株黄菊，走进大厅。氛围静穆。进大厅看见大大的赵宝玲三个黑字时，泪水瞬间涌流出来，一时间呜咽哀泣得不能自制。来参加聚会之前，我刚刚把83年毕业时的油印版年级通讯录输进电脑，并把打印件带回去，聚会当晚由各班班长点名，到场者高声应“到！”，情景若回到当年教室。每个同学的名字都是年轻的记忆符号，我们赵宝玲的名字，怎么会成为大家来告别的遗体主人…… 　　　　———— 　　　　追悼宝玲　　　　　　438。同宝玲共住了四年的宿舍房间号。同班，同室，还半个同名，我在家里的用名叫小玲。同学不久，和宝玲单独对话的时候比较多。她显得瘦弱单薄，但是性格沉稳，思想成熟。朴素、认真、言行得体。　　记得还在低学年时的一天，她接到一封家信后，便在宿舍里大哭起来。哭声悲戚，泪珠一串串地流淌。大家有点害怕，不知如何安慰。原来，宝玲自小失去母亲，好像是母亲生下她就离开了，她由姥姥抚养长大。那天收到的信，内容是姥姥病危。好像是在班干部和系里相关老师的帮助下送她赶回老家。几天后，姥姥康复，她返回学校。　　那时候，我和宝玲都记日记。我也是自小由姥姥抚养长大，因着这个相同的成长背景，跟宝玲的单独对话就有了比较自然的亲近和信任。还曾经互相交换日记看，里面记录的是彼此心目中对对方优长的赞叹和对同窗友谊的珍惜。　　宝玲的表情多半是严肃端庄的。薄薄的眼皮，现着灵秀。有些场合下，她笑起来很有女孩儿特有的分寸感，有羞涩，有嗔怪。她没有兄弟姐妹，但是她的沉稳平和很像一个姐姐。宿舍里偶尔开玩笑时，她会笑得特别开心，笑声成串地发出来，快乐而天真。　　九十年代初回国时见过一次宝玲，问起姥姥，她说后来接到长春和她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闻之欣慰。有福气的姥姥，出息的宝玲。　　离散三十年，2013年8月初的两三天，班级同学重聚校园。人人笑脸，说不完的青春故事。陶醉在故地遇故知的狂欢中。曾问及为何不见宝玲，说在上海看病，便没再追问详细。因为没把她的病看得严重到会危及生命。因为，我以为我们都还年轻。　　　　想你，惜你。　　这泪水，本该是我们再次相见相拥时的欢声喜语。　　宝玲啊，走得太早了，你！　　走好…… 　　　　 (2013年8月17日悉宝玲离开当夜记于长春) 　　———— 　　　　　　回来之后，为和广大同学接轨，开始学习QQ工具，开通专为同学联谊用的QQ空间。到今天为止，决定不再频繁参与QQ。在QQ群也表示了这层意思：　　“聚会图片都传到QQ班级了，我自己空间也选出一些传了上去。虽然有的照片没什么欣赏价值，拍得比较任意，但是作为时光情景记录，回头看时或许会有几分引发微笑的临场感。　　为策划和筹备这次聚会，很多同学付出大量时间、精力、乃至经费，对此心怀感谢。有了这些周到的准备，远道而来的外地同学到了长春才有回家的感觉。有饭吃、有地儿住、有熟悉的老同学接应、送归。所谓投奔有方向，人归有所属。　　回来以后，努力好多天终于学会了使用QQ工具。到今天把聚会照片传到年级群和班级群为止，我的活跃能量亦将殆尽。作为远离母校基地的域外一员，能做的就这点事。　　班级通讯录亦即将编辑完毕，感谢提供通讯信息的每一位同学。　　祝福每一位同学！” 　　———— 　　　　　　但是，QQ还是一天几次送来各类信息，这不，刚收到的，复制下来：　　电视和电脑的区别：　　一开电脑：就觉得社会黑暗，官员腐败，恶势力横行，民不聊生，仿佛马上就要灭亡了。　　一开电视：就觉得社会和谐，人民幸福，载歌载舞，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一百年都不会出事。　　电脑是生活照，　　电视是婚纱照。　　　　——————————————————————————（2013．09．12）

回复[1]: 真实记录，好 科长 (2013-09-12 20:58:35)

回复[2]: 南天 (2013-09-12 23:48:35)

　　阅！谢谢！

回复[3]: 转科长 (2013-09-13 10:54:07)

　　@红墙下的猫

　　北京癌症发病率惊人需要流行病专家关注。我是77级入学82年毕业，大学本科同班同学在京工作三十多人，现有八人癌症。他们分别来自北京友谊医院北京同仁医院北京天坛医院北京复兴医院北京佑安医院。他们当中肺癌一人乳腺癌三人白血病二人子宫内膜癌一人皮肤癌一人。而毕业出国就业者二十余人无一癌症。

　　

　　我是首都医科大学77级毕业生。我同学除去出国和改行的全部留在北京的医院。我所说的非常容易调查。我从第三个女同学患乳腺癌开始就很吃惊，但是我自己无法进行流行病方面的调查工作。我们班毕业前合并过。这次我到罹患肺癌的同学家探视，我们两人核实了好几遍

　　@红墙下的猫:本人发的帖子全部事实，八位都是临床大夫，有外科骨科妇科眼科的。而且我还和他们很熟悉，我刚刚去看望了得肺部腺癌的同学。八位都是北京户籍北京读书北京工作的。

　　

回复[4]: 雪非雪 (2013-09-13 11:23:51)

　　

　　科长，南天，早上好。

　　谢谢留言。

　　……

　　从科长的“转”内容看，比例够高的。看来，出国的相对安全。

　　

　　

回复[5]: 1979年9月13日的物价 雪非雪 (2013-09-13 11:28:27)

　　

　　1979年9月13日

　　我和几名同学去了五商店，买了一个书包，2.67元；一个小盆，0.49元；头绳，0.05元；铁圈，0.14元；别针，0.03元；车费，0.64元；书费6.0元；早饭0.5元。

　　9月15日

　　同华去二商店，买一双拖鞋2.28元；手套2.55元；衣挂0.28元；饼干0.42元；冰棍0.20元；电影票0.20元；看病0.05元；苹果0.5元；梨0.5元；鞋3.8元；小笔记本0.1元。

　　

　　（最近乱翻看，发现旧本子上还记着账。不过好像只有这一处。）

　　

回复[6]: 买那么些东西干嘛！ 自带板凳 (2013-09-13 11:30:54)

回复[7]: 人生中常遇的事， 龍昇 (2013-09-13 11:32:05)

　　只是宝玲走得太早了。

　　

　　最后的电视和电脑的区别，挺有意思。

回复[8]: 1988年5月账单 雪非雪 (2013-09-13 11:40:22)

　　88年5月26日

　　鞋7元；裙料20元；裙料17元；衬衫30元；纱巾3元；帽子2元；线裤6.5元；啤酒10元；鱼、肠、虾10元；西瓜3元；车票105元；睡衣7元；名片30元；零食10元。

　　5月总进项：

　　工资190元（二人）

　　书费30元

　　董红100元（换外汇？）

　　母亲100元

　　作家杂志50元

　　国库券抵换70元

　　合计590元

　　支付：

　　买童车130元

　　还母亲100元

　　……105元

　　奶粉20元

　　林红婚礼20元

　　……

　　

　　————

　　到了1988年，金额表示已经开始变得整齐。

　　

　　

　　

回复[9]: 雪非雪 (2013-09-13 11:42:35)

　　

　　买那么些东西干嘛！自带板凳 (2013-09-13 11:30:54)

　　安家。

　　……

　　刚到日本的时候，也是这样从一串别针一个衣架开始的。

　　

回复[10]: 雪非雪 (2013-09-13 12:09:30)

　　

　　龙爷。早安

　　——

　　我就惦记着红薯盆底下到底有没有宝……每天浇水呢。

　　

　　

回复[11]: 采夫 (2013-09-13 12:17:12)

　　有人辞官回故里,有人星夜赶考场

　　

　　俺的同学都健在！

　　有人请俺筵席上茅台放题〉〉〉显富

　　有人请俺做大线头拉人入股投资〉〉〉骗人

　　

　　

　　哈哈哈！

回复[12]: 老雪就是有钱！ 自带板凳 (2013-09-13 13:15:05)

回复[13]: 邓星 (2013-09-13 13:56:44)

　　我也觉得走的太早了。遗憾。

回复[14]: 人的一生就在眨眼功夫中 小草 (2013-09-13 16:01:08)

　　拜读了，心很沉。

　　时间真不是用来浪费的。如果是在10代，20代，恍恍惚惚，对人生还充满许多梦想的话，觉得时间多得可以无止境的浪费，可以理解。

　　一旦进入40代，或者50代，或者60代了，真的觉得这日子就像在飞行，眨眼即逝。

　　什么追名逐利，百无聊赖的酒座应酬，什么毫无意义的相互攀比，。。。都该放下。

　　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幸福的一天来为自己好好活着。

　　

　　这就是我近几次拜读完非雪有关生死文章后的感觉。

　　

不知对不？是不是有点悲观？

　　

　　

　　想曾经，俺也曾在校园，高唱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俺也曾在采访途中为贫困的山区，为老农的艰辛默默掉泪。

　　想曾经，俺担待太多的责任和义务。

　　而今，。。。唉。

　　

回复[15]: 雪晚上好. 夏夏 (2013-09-13 21:36:19)

　　看雪的随笔,最大的感触,只有两个字,珍惜!

　　雪,要开心啊.

回复[16]: 雪非雪 (2013-09-13 21:41:29)

　　

　　板凳说得没错，有钱，呵呵。还有漫长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富饶吧？

　　采夫、邓星，龙爷，小草，各位朋友：

　　晚上好。谢谢留言，谢谢花。

　　……

　　今天这天热到34度，这不冲我上边帖开篇说的话来的吗？热起来没完了，一波又一波。

　　采夫年轻，我们班同学年龄都过50了。

　　……

　　小草，你这句话说得好，“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幸福的一天来为自己好好活着。”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儿孙自有儿孙福，每个人自己也自有自己的福，自己不拦着非别着自己扭着自己的话，应该都不错。

　　想曾经……呵呵，谁都曾经过。我们毕业联欢时一起扭唱那首《八十年代新一辈》，改词为“再过20年我们再相会，胡子一大把，走道颤巍巍……”。30年相聚时真唱了，可是大多不记得词。

　　——

　　年轻的朋友们

　　今天来相会

　　荡起小船儿

　　暖风轻轻吹

　　花儿香鸟儿鸣

　　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地也新

　　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这明天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

　　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

　　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

　　那时候，大家有信心，感觉未来中的确有更“明媚”的“春光”，那是心灵追逐的光明，几乎没有附加物质元素。三十年过去了，像上面我自己说的“有钱”了，但是没梦了。没有共时代合唱一首歌的热情理想，没有未来憧憬，更莫说荣誉感。不仅没有，反而添加一些忧虑和羞耻感。

　　

　　

　　

　　

　　

回复[17]: 雪非雪 (2013-09-13 21:45:03)

　　

　　夏夏，网上好。

　　在听着歌看东洋镜，小猫在门外撒娇喵喵着，要进来往地毯上打滚蹭毛，是不是不能让她进来？宠物也不能太宠，分寸感得驯化。呵呵。

　　

　　

　　

回复[18]: 雪和小猫的温馨场面. 夏夏 (2013-09-13 21:58:53)

　　让她进来打滚吧,宠物就是用来宠的.

　　那我也来和你分享一下吧,昨天,是结婚纪念日.

　　

　　干杯吧.

　　

　　真不好意思,让雪见笑了.

　　只是感觉,生活美好,要珍惜每一天,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要去看生活片了.今晚不回复了.晚安.

回复[19]: 雪非雪 (2013-09-13 22:15:13)

回复[20]: 哈哈！雪老师，俺也是那年毕业的。 采夫 (2013-09-14 16:00:22)

　　不过，曾经失学，也许比您年纪大着涅。

　　

　　Memory 《回忆》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jA0OTYwNjA4.html

　　Memory

　　Midnight、 not a sound from the pavement

　　Has the moon lost her memory

　　She is smiling alone

　　In the lamplight

　　The withered leaves collect at my feet

　　And the wind begins to moan

　　、、、

　　You'll understand what happiness is

　　Look! a new day Has begun

　　被限定在1千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