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回忆之大规模械斗│志村犬│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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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回忆之大规模械斗
志村犬 (发表日期:2011-06-10 22:06:12 阅读人次:1886 回复数:11)
小时候”参与”过的一次大规模械斗发生在我读初一的时候,当时我们那个地区风气很坏,校内校外打架成风,每天放学后总有些外校的10多岁的孩子在校门口聚集,有的来寻仇，有的来泡我校女孩子。而我也随着几个同学放学后去别的学校门口像打桩模子那样的站着，有时帮人出头，有时就纯粹是站在那里图个露脸，希望那个学校的人都记得我，以后别惹我。　　我们经常去附近另一所中学的校门口“蹲点”，有天被那个学校的一个初二留级生打得屁滚尿流后认他做了大哥。后来才知道，这个大哥在杨树浦那一带混的很有名气，在这里我就称呼他为江哥吧。　　有一天江哥问我：“晚上有个场子，你一起去吗”？我当然义不容辞，一口就答应了。当晚我就坐公共汽车到了约合的地点，到了那里一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当时是既开心又紧张。江哥把我拉到几个大哥面前给我介绍，我一听名字，哇！全是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啊！“座三雕”，“扁头”，“老地主”。。。这边有“长白三兄弟”那边是“东宫四兄弟”。。。　　我们的约定地点在杨树浦路临青路附近，当时叫“拉场子”，就是双方约定时间地点，各自叫人进行大决斗。一般去参加的人都是通过朋友的朋友等召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打，为谁打，这些我们一般都不问，只想知道对方是谁，因为对方有可能认识自己，打了自家人就不好了。我问江哥：“对方是谁啊”？江哥告诉我，对方是兰州路的某某人。我一听就放心了，觉得对方没名气，敢不敢来还不一定呢，就和江哥站在人堆里抽着烟抖着脚，哼着歌。这时“扁头”走过来跟我们说：“人太多了，我们这里有100多个人了，必须散开，你们就跟着我，别走远”。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对方该来的就快来了。江哥问我：“带家什了吗”？我说：“没有，你带了吗”？江哥从兰军裤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给我看了看说：“你要没带就去捡块石头吧”。正在我到处找石头的时候对方的人来了，他们来的悄声无息，谁也没有注意。　　我当时因为找石头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有一辆公交车在我前面靠站开门，下来很多乘客，对方大概有10多个人，跟在普通乘客后面，在差不多离我们7,8米远时突然从乘客后面冲了出来，高举着铁铲，铁棍，三节棍向我们发疯一样奔来。我目瞪口呆，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逃跑，后面的人看我逃跑一下子也条件反射似的跟着逃，100多个人都在跑，10多个人举着铁锹铁铲在追，可以想象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场面。我发疯的跑，我是队尾，就怕落单，落单肯定被人劈。想不到，那辆公交车开到我们的队伍前面，从车上又下来10多个带着棍子砍刀的超我们迎面杀来，我这才知道我们的对手早就计划好了，一共也就2-30人两面夹攻我们，但我们这100多人全属于乌合之众，瞬时就崩溃了，被人像追小鸡一样的跑得狼狈不堪。队伍被两面夹击后只好跑进旁边的临青路，黑压压的人群默不作声挤在狭小的临青路上抱头鼠窜，路人看着我们这帮人目瞪口呆，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跑得快，头也不回的跑进临青路一个弄堂里，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着这样跑肯定会被逮住，就一边跑一边在看哪一家大门没关想冲进去再说。还好，一个拐弯角看到有一家居民楼大门没关，我毫不犹豫的就跑进去了。　　那是幢老式楼房，像石库门那样的房子。我跑进去后就在漆黑的楼道里站着一动也不敢动，这时一个身影“哗”的跟了进来，把我吓得扭头就往楼梯上跑，正跑着呢，后面的人说：“是我，是我！”我这才听出是江哥的声音，原来他一路跟着我在逃跑。我停了下来，一把抓住他，两个难兄难弟在一起握着手喘着粗气。楼外不知道谁被逮住了，霹雳啪啦的声音夹带着惨叫声很是恐怖。我和江哥看都不敢朝外看，不约而同的把大门给关上了。　　江哥说：“这里也不安全，走，我们上楼梯”。我们走到二楼，见有间屋子房门虚掩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江哥推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进屋以后看见一对小夫妻正趴着窗台看下面的打斗，男人赤膊，女人穿着背心，下面只穿一条三角裤。小夫妻俩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女的说：“啊呀，吓人吓人”。男的说：“这种场面文革以来真的少有了”。我和江哥面面相窥很是尴尬，等了很长时间，大概是下面打得差不多了，都听到警车声，救护车声了，小夫妻俩才转过身来，女人见到我们“哇”的一声大叫，男人用发抖的声音问我们：“那做撒，做撒。。。”江哥收起了弹簧刀说：“哦，外面有坏人追我们，没处可躲，就上你们家来了”。“出去，出去，要躲去别人家躲。。。”那男人的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我和江哥只好重新回到一楼的大门后躲了一会，听见外面没声音了才敢出去。在弄堂里遇到了一个我们队伍里年龄最小的叫“小猴子”的家伙，江哥一把抓住他问：“猴子，我们的人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小猴子”带着哭腔说：“队伍。。。我们的队伍都被打散了。。。”说得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江哥又问：“那座三雕呢？扁头呢”？“小猴子”说：“座三雕全身是血趴在马路边被救护车拉走了，扁头被人用铁铲像拍大蒜头一样估计头真的被拍扁了，他被几个兄弟抬走了，走的时候还问呢，谁他妈第一个逃跑的”。　　江哥和我斗着胆去马路上看了看，临青路，杨树浦路上一片狼藉，一路的鲜血，还有好几只单个的鞋子，其中一只就是我的。　　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几天后江哥来找过我，说他们谁也不认识第一个逃跑的小子是谁，江哥也不承认是他叫来的。　　再后来，我也不得瑟了，参加了学校的足球队，把过剩的精力都发泄到了踢球上，老师夸我跑得快，还让我当了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