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水货”│刘大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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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水货”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10-08-19 15:46:19 阅读人次:4132 回复数:41)
漫话“水货” 　　吾丁　　　　　　尽管在地理上位于北方的政府想尽办法想把北方话普及到包括广东的领土，但是，从客观来说，广东人基本没有接受北方话的影响。滑稽的是，反过来，北方人的生活里的广东话词汇越来越多。比如“按揭”，比如“买单”（原话是埋单），比如“写字楼”（虽然不一定会写字）等等，我甚至听北方人说过“吊威亚”（威亚就是Wire,指某些特技表演时为了安全把钢缆吊在腰间），连这么生僻的广东话都传到北方了，吓我一跳。还有，一些语法也跟着广东话走，比如有人说“让我想下先”（本来北方话说“您让我先琢磨琢磨啊”），甚至有人拖着长腔模仿广东人的口气“让我想下先啦……”。　　　　还有一个词，就是“水货”。不过这个词，很多人不知道他原本的含义，很多人提起“水货”就满脸不屑的神情，以为水货等同于“假货”，“冒牌货”，“劣等货”，其实这是不对的。　　　　当年我们大学毕业分配到了番禺，一下子就被那里的繁华吸引住了。市桥镇中心地带，有一家相当气派的“友谊商店”，紧挨着它的旁边，就是那条闻名全国的电器一条街“易发商场”。易发，是个典型的广东名字，讲究意头，就是“容易发财”之意。商店街不大，两侧密密麻麻都是电器商店，最多的是电视机，其次是录像机，然后是成套或零买的音响制品，然后是电话机传真机照相机等等。我们当中，有些立志在当地成家立业的家伙，还没搞对象，就从易发商场搬来了28寸的大电视。对于当时的北方人来说，一个单身汉的宿舍里有一台28寸的大彩电，那是很震撼的。　　　　当年的中国制造业，别说真货，连假货都还不会做。易发商场的商店里，几乎清一色都是日本货！而且日本牌子的叫法与北方也不完全一样。乐声（即松下）和新力（即索尼）是两大主力名牌。这个小小的商场，任何时候都是一片熙熙攘攘，客人络绎不绝，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那里的货色基本都是水货，物美价廉，它吸引的是来自全国的客人啊，你说它能不热闹么。很多北方人到广州开会，一下飞机先问：易发商场在哪儿？然后趁开会的空隙时间，马上找过来，带上一件或几件电器回老家，那是灰藏灰藏风光的一件事啊。　　　　说了半天，水货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顾名思义，水货，就是从水上来的货。　　　　确切地说，水货就是走私货，不是假货。须知，那年头根本没有那么多生产厂家来给你造假货。　　日本原装货在海上交易，从大船上趸到小船上，从小船趸到快艇上。那些快艇都经过改造，一个艇身上装着2-3台马达，开起来劈波斩浪风驰电掣，海上巡逻的警察，根本追不上。到了那种环境，你才会切身体会到“亏本的生意没人做，赚钱的生意掉脑袋都有人做”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想尽一切办法赚钱。　　　　赚钱的一个好办法就是走私。走私就是绕开海关，不缴关税，直接进入市场，用现在的话说这叫“利益最大化”。走私走到最佳状态的是福建人民的英雄老赖，现在在加拿大养老。　　　　广东一带也不逊色，我们充分地享受了水货带给我们的快乐和实惠。不消说，在易发开店的人，更是靠水货起家的一个个腰缠万贯的富豪。我听说好一点的一个铺面，转让费好像是100万，不用半年即可翻本。而且根本接不到——谁愿意出让那么肥的生意啊。当年这个数字对我们来说比天文数字还大，但是对那些本地生意人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水货，再严格一点说，有些真的是从水里来的。当海关稽查非常严厉的时候，就只能把那些电器拿防水材料包起来，沉在水中挂在船底，运到目的地再打开包装，这大概是“水货”的最确切的解释了。我们在易发见到过还没打开包装的“水货”。总之，那也不是假货，都是原装货。　　　　我接待过一个北京来的文化名人，朋友带他来到我的宿舍，吃饭以后陪他去易发商场买了一台带录音功能的电话机。当时那也是稀罕物件，文化名人，自然经常不在家，电话录音就帮了大忙。　　　　再大一些的走私货就是摩托车。也都是原装日本货，本田和铃木为主。那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后来我到了日本，时隔12年重返故地，猛然发现，当年那么熟悉的本田和铃木，居然还活跃在珠三角的大地上，丝毫未变。　　　　后来，随着中国的门户逐渐开放，外国的生产厂家敏锐地观察到，与其让中国人自己走私，不如我们自己到中国现地去生产，直接供应消费者。这样，“利益最大化”的受益者，就从那些走私商人转化到了那些一流的外国公司，他们蜂拥而至，带来了生产设备，他们亲自管理生产。这样，高品质的日本产品，尽管是“Made in China”，毕竟也是日本的品牌，就直接进入了中国各地的市场。慢慢地，日本品牌到处可见，易发这样靠走私起家的商场就不可避免地逐渐失去了魅力，逐渐式微，淡出了消费者的视野。　　　　但是，想起“水货”，还是让我十分怀念那段自由自在的幸福时光。　　水货，是那个特定的时代，一个特定的人群带给我们的高品质的物质享受。它损害的是朝廷，但是得到实惠的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损害朝廷，当然是一件值得赞美的好事情，这是毫无疑问的。人们喜欢“迎闯王”，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因为“闯王来了不纳粮”么。　　　　不纳粮的生活，是幸福的生活。　　乌呼，怀念“水货”。　　2010/8/18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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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1]: 呵呵！我总是拍不好！ 新局長 (2010-08-20 14:44:50)

　　是不是对焦有问题？

　　给总参谋长和总政治部主任拍花了。

　　

　　哈哈！

回复[32]: 旅人 (2010-08-20 14:52:16)

　　估计是你的相机的感光度不够，因此，相机自动放慢了快门速度。于是出现的图像的移动，模糊。

　　你可以打开闪光灯。如果可以调整感光度的话调到3200左右。不知你的相机有没有这么高的感度。早期的数码机没有这么高的感光度。现在12800的都有了。如果没有那么就该打开闪光灯。这类纪录照片，要的是史料，美观是次要的。

　　

回复[33]: 谢谢旅人！ 新局長 (2010-08-20 15:02:14)

　　是没有闪光灯的原因。相信了相机自动感光，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可是日本相机遇到日本武官，它就又好些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