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真到你家去了?陈桑问。
这天我们两个在上野东方红吃中华料理。
呃。我不置可否。
这傻妹准是一五一十把我家的事向陈桑汇报了。我真不知道要怎样对待阿真。她全讲真话,一门心事对你赤胆忠心,可全在坏你的事。
我倒想问你,怎么会想用阿真这个傻大姐的?你不觉得她碍手碍脚吗?
陈桑笑了。你觉得她碍手碍脚了吗?
哼!
我需要她。陈桑说。
需要?我突然明白了。陈桑在利用阿真作探子。难怪她会用这样一个完全不合大观园气氛的人。只要有阿真,她不在的时候,无论店里发生了什么事,谁谁谁说了什么,她都会知道。所以她说需要。
我打了个寒碜,阿真可怕,这个女人比阿真还可怕。
但我陷进去了。在我们第五次上旅馆时,我知道自己完完全全陷进去了。她的肉体越来越经常出现在电脑,在书的字里行间,然后下面就硬了。虽然我还能强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但我知道快撑不下去了。我恨不得天天和她混在床上。
我直感这可怕的女人一旦知道我离不开她,就会把我甩掉的。
不想告诉我你名字吗?一次我问陈桑。
陈桑笑笑反问说,你真想知道?
我一愣,没吭气。是呀,她是谁?我真想知道?
她知道我名字吗?不知道,她没问过。
有时想想很荒唐,这两具躺在一起的肉体互相不知道肉体以外的东西,而且也不想知道。
所以除了红楼梦,我们没有什么多少话题。
我讨厌林黛玉。我随口说。这是真话,那疑神疑鬼小心眼的聪明女人很让人烦。
那你喜欢谁呢?
曹雪芹。我说。
那不大男人吗?她笑了,那么多女人就没有一个喜欢吗?
凤姐太诈,晴雯太刁,宝钗太滑,鸳鸯太实,袭人太死,妙玉太玄,迎春太笨,探春太厉――
不喜欢女人的人怎么会喜欢红楼梦?
另一次我半开玩笑问她是怎么当上红学会会长。我倒要听听你对红楼梦的高见。我说。
陈桑笑着回答:我说你怎么跟阿真一样傻。当红会长就一定要有什么高见吗?
我一愣,那你凭什么?
我有什么就凭什么。
我看你有容貌和金钱。
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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