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桑真把那书写出来了,就在《多维月刊》上连载。我每期都追着看,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但当初看“九一八”等文就有的感觉也强化了,那就是林的叙事能力一流,能把千头万绪的复杂历史事件用简短的篇幅交代得清清楚楚,可惜思维方式很成问题,见识肤浅,而且有个很突出的毛病,就是take things at their face values,有一种“道德审美迷醉”。过去在九一八诸文中,他就流露了对“内心纯洁”的日本少壮军人敬慕,认为那些人大公无私,为了国家不惜粉身碎骨,而在《汪精卫》文中,他很明显地被汪的“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大言状语、被革命成功后汪氏夫妇兑现前言不做大官悄然出国的高风亮节“雷倒了”,真的以为汪是个“内心纯洁”的圣贤,却不知道不能用这种小儿科方式去认识评价一个无比复杂的历史人物,更不能以私德去评价历史人物的功过。
让我彻底跌破眼镜的,乃是911事件后林的那两篇反动文章《我们的正义和他们的正义》、《穿草鞋的文明与穿皮鞋的文明》。通过那两篇烂文字,我看透了林的基本思想框架,那就是我后来刻薄地说的“毛主席(♀) X 日本皇军(♂)”。我开头无法理解,毛泽东的极左怎么会跟日本的极右调和在一起,相得益彰,过后想想也就豁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