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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笑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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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 谁指引我们发昏
弧笑弦 (发表日期:2010-11-12 19:24:59 阅读人次:1059 回复数:0)
据汉代的郑玄考证:上古时期民间嫁娶之礼一般选定在黄昏举行;“婚”者“昏”也,反过来也一样。至于为何定在黄昏举行婚礼,不得而知。
我曾经“性而上”地以为,这个时段最接近睡觉时间,更方便新郎新娘入洞房。后来又觉得不对,于是用经济学观点抵制了低级趣味:婚礼总会牵扯到请客,而在物质匮乏时期,主人家的婚筵时间越长越赔本,所以婚筵时间不宜过长。今天在我们广大的偏远农村,还时兴着婚礼上“吃流水席”的民俗:一批客人接着一批客人地吃席,连续不断,像波浪一样前赴后继。吃得慢就会觉得赔本,吃不了的也要兜着走,把餐桌上的花生米和火腿肠带回家。
“婚”字考,还为我们发明了一个隐语。如果搞不清某人有没有老婆,就问他“昏了吗?”对方要是回答还没有,我们就认为该人智商基本超过80。
这只是笑谈,现在来说正经的。
人类从杂婚制向一夫一妻制过渡,总计花费了一百多万年的时间。这个漫长的过程,我认为就是从“动物的交配安排”(见上一篇)到政治集团权力干预转化的过程。简单说,原始社会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后,社会成员做爱对象的名额、做爱关系持续时间长短,逐渐都有了限定。
大禹可能是有文字记载以来,首位只娶一个老婆的中国男人。他是夏朝的第一代君王,娶了涂山氏以后,再没有花心。这样就为后世,包括商代的30多位国君立下了规矩。根据有限的史料记载,大禹虽然贵为国君,但是生活简朴,也没有宫殿,他住的房子相当于现今农村贫困人家的土窝棚。充其量,是在门前用石头砌了几层台阶,含蓄地暗示一下帝位而已。这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当时,是可以置信的事。
一个国王如果艰苦朴素,只娶一个老婆,那么他的臣僚和公务员们,就不可能妻妾成群。这不仅是生产力的局限,更主要的是制度的约束。到商代的后期,成规终于被打破,从国君到官员,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多妾” 制。民间这方面的情况,我还没找到相关资料,不过这时如果某个钻石王老五想要包二奶的话,应该不会坐牢杀头。因为时过境迁,纳妾已经被当时的政策所允许了。
如果说在原始社会,政治集团对婚姻体制实施干预还较为模糊,那么到了宗法制度完备的封建社会,婚姻契约的制度化安排,就已经十分强硬了。
《礼记》说:“婚礼,万世之始也。”这个时期,婚姻已被作为社会制度的基础确定下来,婚姻最原始的自由身份消失了,由政治集团正式接管,统一安排和调度。这样一来,人们做爱对象的名额、做爱关系持续时间长短,就不再是个人的私事,而成为国家公事,与政治结成永久性的“姻亲”。再深入一点说,婚配文明每前进一步,人的自由意志就后退一步。这种此消彼长的关系,非常奇怪而可疑。
可疑的事情重复无数次,就会转化为确定不疑。
在这方面,我要举出孔子的例子加深印象。从中可以看到婚姻体制与国家政体之间十分有趣的关系。
众所周知,《诗经》和《礼记》都是孔子修订的。《诗经》的第一首诗《关雎》所写的,就是原生态的婚恋情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假使孔夫子真如我们误判的“老顽固”,他完全有权力删除这首诗,让它永难面世。再来看他修订的《礼记》,其中又说:“男女饮食,人之大欲存焉。”对这句话,孔子仍然有权不让我们看到。所幸都经他保留了下来。由此可见他不仅不像后人所想的那般迂阔,甚至可亲可爱。我不知道孔子的恋爱情况,假如他能一以贯之,可以肯定他会很有女人缘,成为一代情色宗师。可惜的是,他没有把自由婚恋观贯彻到底,而把“齐家”跟“治国”纠缠到了一起。以致后世几千年的中国婚姻和家庭,完全成为政治集团的附庸。
要想“治国”,必须让百姓“齐家”,每个中国帝王都会儒家这一手。这样,以婚姻为先决条件的家庭构架,就成为制度安排链条上数不清的可支配环节。
在作家葛红兵、胡榴明撰写的《传统家庭观念的淡化》一文中,作者作了如下拷问:
拷问之一,传统家庭对于国家的意义:1、稳定国家和社会的秩序,纳税,为国家和民族繁育后代;2、在战争时期为国出征或担当经济大后方的生产力。
拷问之二,传统家庭对于家庭成员的意义:1、家庭经济。传统社会家庭经济是社会经济的最基本单元,家庭成员在家庭中完成自己的劳动职能;2、家庭性生活。比较而言,夫妻间性宣泄是一种最经济、便捷、安全的性活动的形式;3、生育子女;4、老有所养。
在上述比较的基础上,作者得出结论:
“对于家庭壮年劳力(男女都算数),家庭主要是一个奉献的场所,战争时为国家捐躯,和平时为国家纳税。”由此引伸,传统婚姻家庭的主要功能已经表述完毕。这里,惟一被遗失的,就是“我”这个单元。
有“你”没“我”;只要有“你”,何须有“我”。这就是社会成员与家庭、与政体的本质关系。
家庭与权力集团发生利益勾结,直接后果是造成了婚姻自由精神的阉割。所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如柏拉图、笛卡尔、康德、斯宾诺莎、尼采、叔本华,都成为独身主义者。他们用人类史上最聪明的脑袋思考一个最值得怀疑的制度问题,为保全自我而终身不娶,成为少数没有“发昏”的天才。我很奇怪中国很少产生这样的智者,现在我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儒家传统婚姻体制的刀太快,把我们自由思想的短小阴茎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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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千年毒》系列(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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