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交车吐司│弧笑弦│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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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吐司
弧笑弦 (发表日期:2010-12-03 10:01:48 阅读人次:2113 回复数:10)
这是早上8点的公交车，热烘烘的车厢里挤满了人。　　倪雅也挤在其间。　　倪雅头顶有部空调，但没冷气，一丝都没有。也许它没坏，也许只是司机给忽略了——他只想叫乘客往里挤，给后面的人腾地方，他的嗓门跟他的长相一样孔武有力，每喊一声都像在别人耳朵上猛揍一拳。人们只好不断往里挤。能挤的空间都挤没了，人们就开始挤压身体，挤压彼此的脂肪层，这使穿裙子的倪雅很吃亏。　　倪雅穿了件粉色纱裙，薄如蝉翼，在冷气适中的写字楼它会是道风景，会给女主人一整天的自信，现在它却被挤变了形，吸足了陌生体温和体臭，使它的女主人成了加热中的粉色三明治。　　倪雅就这样捱过了一站又一站。　　在Ｆ站，倪雅又看见了那个人：每天他都在同一时间和站点上车，永远雪白的衬衫搭配着裤线笔直的西裤。他爱用喜欢的眼神打量倪雅，却从未和倪雅搭过话。　　倪雅对他一无所知，只有一丝未加斟酌的好感。　　假如一定要被挤成三明治，倪雅希望身边的吐司是他。　　他也看见了倪雅。不管车厢里有多少乘客，他一眼能就把倪雅找出来，然后从远处打量倪雅，直到倪雅在Ｌ站下车。　　头顶的空调依然没冷气。倪雅仰起头瞪着它，以便忘记身边的挤压。　　可是没用，总有人持续不断地挤着她。　　头顶的空调也在半死不活地瞪着倪雅，看上去它对公交车三明治的加工过程已不感兴趣。　　“往后！往后往后往后！” 　　司机打来一套组合拳，在倪雅耳边撞出巨大回音。倪雅身边几个人变本加厉地挤压她，乘人之危的企图十分明显，他们快把她的呼吸都挤没了。　　倪雅心头掠过一丝绝望，祈祷能有个英雄从天而降。她下意识地朝那个人望过去。　　而那个白衬衫真的朝她挤过来了。　　他只比倪雅魁梧了一点点，很适合坐在写字楼的办公格子里，而不是挤在高峰时段的公交车上。但他还是费力挤过来了。　　“如有神助。”倪雅闭上了眼睛。　　倪雅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挤到了她的身边，间距只是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粉色纱裙。　　倪雅闻到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她的呼吸复活了。可她仍很矜持，假装瞪着头顶上方的空调，仿佛白衬衫压根不存在。　　公交车在喘息中经过了Ｉ站、Ｊ站和Ｋ站，即将抵达L站。每到一站，车厢两端都会吐出一些人又吸入一些人。吸入车厢的人继续往后挤，每个人都像是一片新出炉的热烘烘的吐司，他们的某些理念也很接近：假如一定要被挤成三明治，他们希望中间的火腿番茄是倪雅这种漂亮女孩，而不是司机那种乏味的家伙。　　“谢谢你，吐司。”倪雅在心里说。她第一次将视线从空调抽回。她打算在抵达L站之前让白衬衫看到她感激的眼神。　　可她只看到了几张面无表情的脸。他们都不是白衬衫。　　白衬衫已蹭到了另一侧，倪雅需要扭过头才看得到他。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他是怎样移动的？但他毕竟是陌生人，一个女孩不该轻易和陌生男人讲话。　　倪雅将头扭回，朝上，继续瞪着空调。　　古怪的事就在此间发生：白衬衫继续移动，确切说是在旋转，就像微波炉一样围着倪雅旋转。　　倪雅开始诧异，继而开始紧张，最后，倪雅感觉到毛骨悚然：白衬衫不动了，他此时的位置刚好钉在倪雅身后，一个十分可疑的东西，坚硬而坚决地顶在倪雅的粉色纱裙上。倪雅闭上了眼睛。L站到了，她仓皇逃离了公交车，仿佛逃离一个白日噩梦。　　又是一个夏天。　　仍是早上8点的公交车，热烘烘的车厢里挤满了人。　　倪雅也挤在其间，身边站着那个永远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叫马格，一个月前他和倪雅结婚了。　　“我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倪雅说。她穿的正是上一个夏天的粉色纱裙。　　“哦，”马格拢着倪雅的肩，他们只有保持这样的姿势才能应对周围的挤压。“那天的事……我记得你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对不起。”倪雅仰头看着马格。“我不知道身边有三个扒手围着我。” 　　“我知道。” 　　“嘘——”倪雅压低了声音。“过来，把耳朵靠近点儿。” 　　马格低下头，把耳朵压在倪雅嘴唇上。　　“那天，当时，你没想到把他们惹火了是什么后果吗？” 　　“想到了一点点，”马格反过来把嘴唇压在倪雅耳朵上。“但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这么说，当时你保护我是个错误性选择喽？” 　　“怎么会。” 　　“说真的，”倪雅把嘴唇更紧地压在马格耳朵上。“当时你真吓坏我了……” 　　“哦，当时……”马格再次用嘴唇压住倪雅的耳朵。“那个东西……可我没怪你。因为你怎么也不可能猜到，几个恼羞成怒的扒手会在我肚子上插上一把刀。”

回复[1]: 通读后也未能猜到： 龍昇 (2010-12-03 13:16:38)

　　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热烘烘的吐司（马格）和火腿番茄（倪雅）中间——间距只是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粉色纱——扒手会在他（马格）肚子上插上一把刀？

　　

回复[2]: 也可能是别了一根棍儿。 自带板凳 (2010-12-03 13:29:01)

回复[3]: 别了根棍儿只是最初营造的悬念， 龍昇 (2010-12-03 14:39:24)

　　即悬念白衬衫为痴汉的一种——顶爷（此词儿不懂可请教黑白子）。悬得好。

　　而最后释念出的是把刀，不觉难猜？刀要插进马格肚子，起码得有个入刀余地不是？

　　踏剁爷吧：我是顶爷你是妞儿，我从前头就贴着你，转着圈儿地贴着你，转到身后贴着你，贴得严丝合缝，让黑白子或其他人拿刀试试，捅得进我肚子吗？

　　呵呵，我也是老没见重大新闻，闲的，跟板凳扯扯。弧笑弦别见怪。

回复[4]: 弧笑弦 (2010-12-03 14:52:54)

两位大才，高见高见

　　不过呢，文中人物可不是面团，正常来讲都该凹凸有致；另外，公交车再挤也不是铁板一块，上车下车，仍有流动空间——我挤过一年的北京公交车——一切皆有可能哦。

　　还不信的话，龙爷可以跟板凳过过招

回复[5]: 我早信了， 龍昇 (2010-12-03 17:29:04)

　　我挺佩服马格肚子上插把刀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胜过烈火烧身而纹丝不动的邱少云，难怪倪雅嫁了他。

　　不跟板凳过招了，只是逗逗闷子而已。

　　

回复[6]: 補充一段 痴漢 (2010-12-03 16:31:44)

　　　车厢里没有开空調，空气中混合着一种难言的暧昧气息，倪雅那纤长柔弱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马格怀中，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晃动，两人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发生着摩擦。

　　开始马格还能镇定下来，可随着时间的延续，情况就渐渐失去了控制，倪雅穿着高跟鞋，身高就恰好和马格相仿，那充满弹性的翘臀就贴在身前磨来蹭去，没过多久，马格就觉得身体渐渐不受控制，下面那个十分可疑的东西逐渐起了生理变化，在车子陡然转弯的瞬间，那里竟然就昂然激动起来，恰恰抵在倪雅的翘臀上，随着公车的摇晃，左冲右突。

　　马格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脑海里传来一股强烈的兴奋，瞬间击穿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狂热的情绪和粗重的呼吸。

　　初时还只是随着车身的晃动不受控制地动作，但见身前的倪雅默不作声，也没有异常的举动，仿佛已经默认了这种举动，马格的胆子就更大了起来。他再也按耐不住，借着车身剧烈地摇晃，发起了一次次隐蔽的攻击，终于在某次冲击中，径直冲入双腿之间，就在大腿根部的边缘里被夹得紧紧的，轻柔地蠕动着，无穷的快感一波波袭上心头，他竟然忍不住想发出一声低啸。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倪雅突然发出‘哎呦’一声，那声音竟如此销魂，似附着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咒，带动着两具滚烫的身子同时战栗起来。终于，车身忽然一阵摇晃，停靠在一处站点，车上连续下了几个人，车厢里就显得不那么挤了，马格赶忙从迷乱中醒来，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身体缓缓向后退了一小步……

　　

回复[7]: 弧笑弦 (2010-12-03 16:27:20)

　　这是我在镜子上贴的第六十分钟悬念。

　　也是最后的一分钟。

　　就当是龙爷说的，逗个闷子。

　　大家围观是在下的福分。

　　闲下来我还来贴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