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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
弧笑弦 (发表日期:2010-09-19 03:26:27 阅读人次:1210 回复数:0)
这是一个闹市。　　这种闹市几乎全都一样：街店林立，人声嘈杂，到处是垃圾，走不多远就会遇上乞丐。　　“就在这儿吧。” 　　说话的是个女孩，白白净净，斯斯文文。　　“好的。” 　　回话的是个小男孩，三四岁。　　女孩选了块干净空地，掏出手绢掸去了浮灰。　　“就坐在这儿，行吗？” 　　“行！” 　　小男孩坐下了。一看就是个调皮孩子，四下张望，手脚齐动。　　“待会儿你怎么说？” 　　“先生，女士，行行好——” 　　“别的什么都别说。记住了？” 　　“记住了！” 　　女孩带着一只碗，瓷碗，将它放在小男孩面前。　　“他们会给钱吗？” 　　“会的，”女孩看了眼四周。“大家会往你碗里放钱的。” 　　“太好了。” 　　“但你要乖，别乱动。” 　　“嗯，不乱动。” 　　“要是不乖，乱说乱动，那会怎么样？” 　　“明天就不带我来了。” 　　“怕吗？” 　　“不怕……怕。” 　　女孩抚了抚小男孩的头。然后她蹲了下来，紧紧挨着小男孩。　　“开始吧。” 　　“先生，女士，行行好——” 　　“再大点声，太吵了，大家听不见。” 　　小男孩放声大喊。这一来，许多过路的人发现了这对不寻常的乞丐。　　在闹市的另一角，几位女士碰面了，站着聊天。　　女士甲：听说像个大学生。　　女士乙：家里出什么事了吧？怪可怜的。　　女士丙：没准是骗子，现在到处是骗子。　　女士甲：听说小男孩才三四岁，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女士乙：是吧？要不是家里出了意外…… 　　女士丙：别上当，骗子都会装可怜。　　几分钟后，她们赶到了闹市的另一角，那里已围着好多人。女大学生带着好人家的孩子还在那里，一蹲一坐，面前的瓷碗里有了一些钱。　　“先生，女士，行行好——” 　　小男孩还在喊。他很乖，别的什么都不说，也不乱动。　　“你还是学生吧？”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弟弟？还是……” 　　“这么干可不是办法，有困难，该去找政府。” 　　…… 　　可是不管她们说什么，怎么说，女孩和小男孩就是不接茬儿。　　女士们留下一点零钱，走了。　　许多路人都这样：来了，问了，给了钱或没给钱，然后走了。　　天就快要黑了。　　“饿了吗？”女孩问她身边的小男孩。　　“饿死我了。”小男孩又累又饿。　　“今天就到这儿吧？” 　　“不……” 　　“可你饿了呀。” 　　小男孩想了想，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的。” 　　女孩站起来，掸去身上的浮土，把小男孩也抱了起来。那只瓷碗还在地上，里面有些钱。　　女孩整了整小男孩的衣服，去拾那瓷碗。　　突然冲来几名乞丐，一阵风似地卷走了那只瓷碗，还有里面的钱。　　女孩大惊。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已经散去的路人重新向这里聚拢。　　他们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安慰吓得发抖的女孩和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女孩和小男孩被带上了警车。透过车窗玻璃，人们看见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说了什么，只有警察听得见。人们只看到那个顽皮的小男孩，他已经不哭了，正隔着玻璃，扮着鬼脸。　　数分钟后，警车开出了闹市，向城南驶去。　　城南，是这个城市里的富人区。　　富人往往闲得无聊。不过，带着富人家的孩子当街乞讨，这主意，只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家庭女教师兼保姆才想得出来。　　弧笑弦的小说博客：huxiaoxian_fukuoka.blog.tiany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