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金（留学演义之一）│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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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成金（留学演义之一）
龍昇 (发表日期:2007-07-09 09:35:46 阅读人次:2189 回复数:2)
胡博士胡万春又叫胡成金。胡成金看似中国姓名，实际是句协和语。前一字确确载于百家姓，后两字则是日语，音“NARIKIN”，意为暴发乍富之人。胡万春来福冈攻了几年哲学博士课程，未得学位，外行人称之为胡博士，内行人可不敢恭维，更有精日语、通消息的高人将其叫做胡成金。　　一般来日学子多数须以打工挣钱吃饭、交纳学费。初来乍到，人生地疏，多做洗碗刷锅守夜清扫等粗活儿。慢慢过了语言关，才能觅得点动用脑子的活儿。胡博士没耐性走如此曲折艰难的道路，而是独辟蹊径，凭腕儿敛财－－从事人材派遣。内容是和一个叫鸟贼野的日本人合作，为九州各县的中华料理店从国内招聘厨师，收取手续费。　　胡万春乃关东人士，身高体匀，面庞堂正，一表人才；鸟贼野活托儿一个孙悟空。悟空是大圣，人见人爱，要是人长成那模样，则难令人生喜爱之心。俩人一长一短，一粗一细，貌异情投，配合默契。胡万春回国振臂一呼：欲去国外做厨师者跟我来，月薪两万人民币，两年归乡变大款！鸟贼野在日本转动如簧巧舌：请用正宗正铭中国厨师，工资低廉，技艺卓绝，只要饭菜香，不怕客不来！　　国内厨师想出来溜哒溜哒，日本的中华料理店老板正为名不符实着急。他俩一张罗，呼啦啦地来到福冈200名一级或特级厨师。中国的一级特级厨师有几多，可以如此放任人才外流？原来日本法务局规定，以厨师身分前来就职者，需有十年以上厨龄，月薪不得少于28万5千日元。要合法、要对上那个价码儿，得有个一级特级职称。厨师们都考了本子做了公证。来者中有22岁的一级厨师，25岁的特级厨师。诸位都深喑中国国情，这里无需赘述，不必担心国内的料理高手都已远走高飞。　　日本的官僚机构只认“书类”不管实情，你有公章大印就批。出聘的饭店在申请表里写上法定的28万5千日元工资，实付的是16万日元。16万日元的工资，刚好合人民币两万，还管吃管住，说不上黑心。但厨师们接到头月工资时发现只有8万日元，他们去找老板算帐，老板说他确确实实是按契约规定，给介绍人的帐号里汇去16万的。原来是黑心的胡万春和鸟贼野每月从每个厨师身上提取8万手续费，只给厨师们留8万日元。单身一人在日本生活，16万日元算小康，8万日元没脱贫。厨师们知道上当受了骗，想跑，怎奈合同和护照都捏在胡成金和鸟贼野手中，硬是寸步难行。　　有些老华侨和老留学生气不忿儿，便反映给了县警察本部。警察们说没有一个厨师前来投诉，民不举官不究，他们也无能为力。厨师们怎无一人去告状？一是不会日语不懂日本法律，说不清道不明。二是担心弄出差错砸了众人饭碗。这样，居然全都忍下了这口恶气，唯盼两年合同期满成自由身时，直接请雇主延续在留资格，再拿16万日元。　　试着做道连乘算式：两年合同乘12个月乘200人乘8万日元，胡万春和鸟贼野两年中挣几何？3亿8千4百万日元！那是老华侨们苦一辈子也难挣到的数，故有人称胡万春为胡成金。　　胡博士胡万春发成了胡成金，每天去大学点个卯就回家点票子。小汽车、大哥大、夜总会、红灯区……，加他老婆身上的法国香水也挥发不完那亿万钱财。干脆回国搞投资，开了两家服装加工厂，竟成了对祖国有贡献的新华侨。　　两年后，大部分厨师发现又受了骗：除了少数技术特别好的，老板愿出28万5千日元留下，其他人不再被聘用。由于续聘多少要加些工资，店中成本会增加，胡成金和鸟贼野也拿不到手续费了。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人材派遣”工作。　　被解除合同的厨师把那股恶气压在心头回了国。在日本收拾不了你胡成金，在中国蹩着你。胡博士又一次衣锦还乡时被人开了瓢儿。胡博士不在乎，反正你们不敢打死我，愿者上钩的大有人在，我胡万春还是胡成金。　　没想到第二笔3亿8千4百万日元挣到半截上，40岁的鸟贼野中午还喝酒吃肉，下午翻白眼死了。没人害他，是患了突发性的心机梗塞。紧跟着胡成金老婆生了个儿子出了问题，那胖小子屁股蛋子上的肉长在了一起，动了手术才挖出个洞。那种事从古书上看到过，真格的却是初闻初见，俗话叫生个孩子没屁眼儿。　　胡博士胡万春胡成金不敢在日本呆了，买了个投资签证，跑到澳大利亚当寓公去了。　　　　(写于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