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本能│弧_笑弦│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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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本能
弧_笑弦 (发表日期:2010-09-09 15:48:01 阅读人次:1685 回复数:10)
“黄昏前。这是最后期限了。否则，你明白。” 　　杀手撂下电话，看了一眼自己的枪。很普通的枪，枪身乌黑，缺少光泽，好像烧焦的木头。这是个大雪天，他把最后一个面包扔进了微波炉。五分钟后，他找到了他的心理医生，风衣里带着他那把枪。　　心理医生是位博士，杀手最近常去他新开的诊所。　　杀手：黄昏之前我必须杀一个人，否则，被杀的可能是我。　　博士：你应该报警。　　杀手：不。　　博士：为什么？　　杀手：我是职业杀手。　　博士：难道你真要去杀那个人？　　杀手：杀一个隔壁住的人很容易。我租下那房子，冻了快一个星期了。可是，我越来越怀疑一件事。　　博士：什么事？　　杀手：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一个活得好端端的人要被杀？　　博士陷入了沉思。形形色色的心理疾病困扰着形形色色的人，博士见的太多了。眼前的杀手也是一个病人，每杀一人，病情便加重一层。　　杀手：我信教了。　　博士：上次听你说过了。今后你想怎么办？戴上十字架，继续去杀人？　　杀手：我要是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就不用来看你了。　　博士：开始治疗吧。先让我替你催眠，行吗？　　杀手：没必要。我可能快被杀死了，治疗，算了。　　博士：好吧。那就随便谈谈你的事。　　杀手：你只知道我是个职业杀手，可我过去当过警察。过去的过去，我是一名武警。我时常想起当武警的日子，每天带上器械跑15公里，三块青砖，一挥手就劈断了，我还拿过射击比赛季军。　　博士：不稀奇。我的每个病人都有类似你这样的分裂经历。　　杀手：你不是一个好医生。你缺乏仁慈。　　博士：假如我一生只面对一个病人，我会无比仁慈地关爱他。可是，我每天要面对十个，甚至更多的病人，谁处于我的位置都会麻木的。　　杀手：我也像你一样麻木过。比如我当警察的日子，总是去捉坏人，捉了很多。可我发现，我总是奉命去捉那些被认定为坏人的人。我身边有许多比他们还要坏百倍﹑坏千倍的人，可是没人命令我去捉他们。从那时起，我的精神开始不正常。　　博士：所以你成了杀手？　　杀手：依我自己的价值观去决断，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博士：杀了很多？　　杀手：很多。可我现在开始怀疑了，刚才已经对你说过了。　　博士：不想再杀人了？　　杀手：对。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迟早都会死，这本身就是惩罚。杀手不该多此一举。　　博士：很新鲜的观点。　　杀手：我觉得，只有上帝该杀。他创造了人，全知全能，却任由人们彼此残杀。　　尽管博士认为杀手说得都对，但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博士今晨接到了雇主的电话，在黄昏以前必须杀死面前这个背叛了合约的杀手。　　博士：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太阳眼看要落山了，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会有人来杀你吗？　　杀手：不知道。我得离开这儿了，我不想连累你。　　博士：你真没报警？不然我替你报警吧。　　杀手：这是我的枪，我把它留给你。假如我被杀了，你就把他交给警察。　　杀手说着从风衣里掏出他的枪，捏着枪口递给博士。　　博士：没有了枪，你更要死定了。　　杀手：那些人真要杀我的话，我怎么都得死。也许我刚一走出你这诊所就没命了。　　博士：上帝保佑你。　　博士说完，枪声响了。子弹从杀手的枪口射出，冲上击碎了天花板。没人中枪，但博士死了，他的太阳穴整个塌陷下去，伤口足有碗口那么大。　　几天之后，杀手前去自首。　　“事前知道博士是被派来杀你的人吗？”刑警问道。　　杀手：不知道。他开枪前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在黄昏之前要杀死我的人。　　“怎么知道的？” 　　杀手：他的眼神。杀手动作之前才会有那种眼神。　　“随后你就挥手劈死了他？” 　　杀手：我不想杀他。　　“那为什么又杀死了他？” 　　杀手：不想被杀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