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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 (发表日期:2006-05-18 19:27:00 阅读人次:1637 回复数:4)
211病房新来了一个驼背弯腰的吴姓老头以后，就显得不太寻常了。　　每天来看望老头的人很多，那些人大都是三、四十岁的年龄，胳膊下夹着一个小公文包，挺着孕妇肚、长着八戒嘴、胖脸肥身的光彩人物。他们并不结队成群而来，大多是一个人，或是由司机相随。进了吴老头的病房以后，一般只是站在病床前小声问几句，吴老头光听并不回答，他们好像也不需要病人回答。接着他们就会从小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交给老头，老头把信封放到枕头下面，随手再拿出一个黄色封皮的小本子来，交给来客，来客就会在上面写点什么。每天晚上有一个四十多岁、保养很好，穿戴讲究的女人会来给老头送些吃的喝的和用的，然后取走这些信封。她有时会看看那黄色小本子，更多的时候她不看，只把信封拿走。　　那吴老头得的是哮喘病，病倒不很厉害，历害的是他的口吃，他住院这么长时间，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不说话并不气喘，一说起话来，就喘得要死要活，让人看了难受，所以人们也不和他说话。见每天来客如此，又很众多，同室病人不免好奇，就想知道来看望他的都是他的什么人，可每次问他，他顶多只能说到“他---他们--是---是我---我儿---儿--- 　　子---子---”以后往往就气喘的说不出来了。人们似懂非懂，不知是他的儿子还是他儿子的什么人了。　　某日进来两人，一男一女。那男的四十多岁，肥头大耳，胳膊下面也不用夹公文包，走路有姿有样，表情严肃认真，第一眼就让你感觉他不是一个小人物；那女的比那男的年轻许多，说是女儿吧，可看两人的神态表情不象，说是老婆吧，两人年龄相差太大，这年月说不准的事情可真多。不管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反正他们刚一进来，老头就两眼放光：“儿子，你可来了，我看今年可比往年来的人多，信封摸着也比往年厚，你看我是不是该回家了。”说这话时这老头竟一点也不结巴，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那男的闻此，一个箭步上去用手去捂老头的嘴：“爹，你----？”老头如梦初醒，忙“阿----阿---忘----忘――――了”。　　病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