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塑料”上海话 laowu (2009-04-14 06:31 阅读人次:1593) |
转帖 “塑料”上海话
文/尹大为
上趟写到,同样是上海人,说同一个字,发音也各不相同。
碰巧录《三人麻辣烫》的辰光,听到林栋甫讲笑话:“……我拿一只‘wi’。”我一记头轧牢:“啥个是‘wi’啦?”听下去,结合上下文才弄懂,原来是吃饭的“碗”。还有一趟,伊讲:“阿拉‘难’人哪能哪能……”我也想不通:“啥个事体难牢伊啦?”
后来听懂了,是“男”人。乖乖咙嘀咚!
侬去看,上海人其实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把“男人”说成“难(nai)人”的,另一类是把“男人”说成“南(nan)人”的。这还算好,仅仅是一字多音,讲来讲去还是上海话。最吃不消的,有些人把普通话直接翻译成上海话,听听是上海音,其实不是上海话。好事者美其名曰:“塑料”上海话。就好像上世纪八十年代上海人家里流行放置的塑料花,看看像花,摸上去硬撬撬,木噱噱,毫无生命力。
记得有个大学同学,江苏人,欢喜讲上海话。有一天吃过夜饭,伊兴冲冲跑进宿舍,用上海话大喊:“快来看,快来看,我买了一张《新民‘晚’报》。”还面带三分得意。“洋盘”来,上海人从来没人叫“晚报”,都叫“夜报”。同样,“吃夜饭”没人会讲“吃晚饭”。为啥?勿为啥。习惯!
有一次,《麻辣烫》来了个嘉宾,讲“昨天”哪能哪能,我心里一咯噔。上海人要么讲“昨日(音‘涅’)”,要么讲“昨末子”,讲“昨天”就“大卡”了。
罗马尼亚小姑娘魏丽极有语言天赋,才来上海三年,讲的上海话活龙活现。刚开始,伊讲话不讲“所以”讲“果若”,不讲“那么”讲“各么”,不讲“阿拉”讲“伲”……勒么生头一讲,我吓一跳。多少赞!一问,原来是跟伊川沙婆婆学的。讲讲,讲讲,不讲来。也变得“塑料”起来。问伊为啥?伊讲节目一播出,周围的朋友都说伊“乡气”,要伊“毫稍”掉方向。我听了,快点拦牢伊:“侬讲得蛮好,表睬伊拉,就迭那讲。”伊没方向了,哭出乌拉问:“到底啥个是标准上海闲话啦?”咳,塑料花摆得辰光长了,习惯了,看到真的花不认得了。昏过去!
小辰光看话剧演员朗诵古诗,慷慨激昂,摇头晃脑,眼热啊!后来学唐诗,老先生讲到“入声”字,像“白”、“碧”等等,用现在的普通话是读不出来的。哪能读?只有用与古音相似的上海话、四川话、广东话等等才读得出味道。原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是要用上海话来读才“标准”。各么依此类推,电视里腔水摆足的古诗朗诵,原来竟是一种混混腔水的“塑料”普通话!
“塌皮”!心平了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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