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与“墙”碰撞的随想火花 是的 (2009-03-04 09:00 阅读人次:1655) |
“蛋”与“墙”碰撞的随想火花
挺惭愧的是,竟没读过村上的作品。也就不具体了解他讲演思想根底的深厚土壤。对其个人情况的绍介,更是无知。然而,就限于这篇演讲本身,却足以令我动心产生敬意。
即使如此,就个人而言,自然不会跟着村上,沿着演讲内容和叙说,被动机械地停滞在把“蛋”仅仅理解为“体制的对立面”——这一段时显时尚,时常拥挤,时而诱人的小路上。即使,他的演讲里的确明确作了这样的叙述和指向。作为个人更愿意顺着启发,主观延伸感受,把“蛋”理解为弱者群体,底层民众和百姓。
如果允许作一次即兴联想。当我们聆听一位纯洁真挚的孩子,认真真切地叙说,他曾得到了一只驯鹿的热情帮助时,我们显然不能本能地只作驯鹿帮他提包,踏车,踢球,写字。。一类的想像来理解。很可能,那只驯鹿的一声鸣叫,启示他找到了一段崎岖山路的出口; 或着,前方驯鹿的奔跑,引领他鼓起勇气通过了一段阴森黑暗的隧道。。。等等。当然,如果,由此想像并结论∶有一只驯鹿逢人必帮,遇孩必助。。。这又成了另一种放任不羁的联想飞翔了。。。
“理解”,时常面临着各种命运和选择。很多时候,它召唤和期待着理解自身所内涵和延伸的柔软和温暖部分。当然,是否对上述孩子的叙说,根本就该拒绝付出“理解”,本该保持一种彻底的质疑或质问,这也完全是一种“理解”的形式和命运。选择何种理解方式,取决于理解者柔软与坚硬部分的比重成份和结构平衡。
脆弱的蛋与坚冷的墙,并不是绝对不变的定性角色。
蛋与墙,随时根据所处的环境条件,以及各自对方的材质变化,随时可能导致身份角色的交错和变换。当鸡蛋撞向水泥墙壁时,这并不等于同时作出了定断宣言∶即使是面对挖掘机铁臂的肆意刨掘,水泥墙壁也永远绝对是坚硬的身份和角色。机械的套解,显然会迷失对事物多面性质的感受和认识。
如果,拿世界警察角色作为的强大铜墙铁壁的美国,和阿拉伯伊斯兰民众世界的对立和冲突来说,阿拉伯伊斯兰民众显然是脆弱而无奈的“蛋”。否则也不会产生那么多不惜以人肉炸“蛋”对抗撞向美国铜“墙”铁壁的残酷事实。
但同时,以“9.11”具体事件来理解,当极端的恐怖主义者劫机撞向大楼时,至少在那一瞬间,劫机恐怖主义者毫无疑问地变换成了硬冷的墙,并主动无情地砸向了脆弱的“蛋”——毫无防备的无辜乘客和大楼里埋头工作的职员,平民。
蛋与墙,就这样随时根据外部和内在处境状态的变化,交替变换,交错互换着身份,角色。。。也正因如此,才构成了文化,宗教,体制,经济,历史。。。交织一起而错综难解陷入泥沼般的纠葛和冲突。然而,蛋与墙,其象征,以及它象征和启示着的意义,作为立场,永远是迷人的。蛋,作为脆弱群体——他们常常被剥夺发言的权利,甚至低声的呻吟都被蔑视和无视——弱者的象征,永远处在需要守护的一方。
就整体历史长河而言,脆弱而沉默的底层民众百姓,永远是任人宰割被肆意掠夺的弱者一边——“蛋”。然而,殊不知,底层民众一旦打算打破沉默,必定掀动河流波澜的壮阔和激荡。“蛋”之洪流和携带的流石,也会席卷岸边无辜的鸟巢,击碎树上鸟巢落下的鸟蛋~~~ 本来脆弱的 “蛋”,形成洪流,却又变换成坚冷的“墙”~~~
如果苛求或期望,作为前往巴以皆奉为圣地的耶路撒冷领奖的村上,在以色列现地领奖台上,面对颁奖的以色列国民,进行一次“就是你们,以色列国民,民众,指使以色列军队和政府残酷屠杀着巴勒斯坦百姓”的声讨和呼号,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必须选择,也只有选择。他选中了“体制”,来作理性与情感搏斗,心灵与思想纠缠的出口。
与手无寸铁的巴勒斯坦民众一道,在体制系统下,以色列国民和民众,也是无奈曲从于国家系统机器的“蛋”——村上,以自己的良知和智慧,在作家的温暖理想和冲突的冷酷现实夹缝之间,一手指墙,一手护蛋,应该是艰难而痛苦地,为自己寻觅着避免机械对峙对撞的出口。
忽然联想起,这有些类似当年中国政治家对中日苦难战争出口的苦心寻觅: 日本人民百姓,和中国人民一样,同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受害者。
不论自以为是的智识阶层曾如何轻蔑揶揄。在此,中国式的思想和智慧,闪烁出黑暗历史上,最为耀眼的一道光亮。这绝不是所谓“建前”和“本音”之间的简单迂回,和小儿自我陶醉的迷藏。它尝试了一种期望,留下了一种可能: 为中日双方后代同时留下,寻觅避免狭路相逢短兵相接,从而可以各自进退的宽阔的缓冲区域和道路出口。
不论承认与否,今天的我们,有意无意偶然必然,不同程度地品尝着这思想和出口处的果实,尽管还含有青涩之味。实质上,今日日本民众里对战争的格外警惕和批判部分,不正深刻地反证和叙说着当年的伤痛经历和受害体验么?
理想而纯真的村上春树“天真”地自我宣告∶蛋墙对撞,我永远站在蛋的这一边。
现实而老道的中国先祖“成熟”地告戒他者∶以卵击石,你别干自取灭亡的蠢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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