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的政治試探│科长│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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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的政治試探
科长 (发表日期:2013-10-23 18:10:50 阅读人次:880 回复数:0)
習近平的政治試探　　習近平有沒有可能回頭，有沒有可能某一天又突然右轉了？不少人認為不可能，因為這是中共本質所決定的，也是習近平的學識、眼界、道德勇氣所限定的，他個人最可能、也是最好的結局，是如同胡錦濤，混幾年退休。但我認為，變數仍然存在　　　　　　何頻　　　　9月16日，明鏡新聞網報導了這麼一條消息：中共將會在18日公開宣佈22日對薄熙來案件進行宣判。在明鏡新聞網編輯部，對這條消息也存在疑問。因為18日是中國的中秋節前夕，而22日又是星期天。我開玩笑說，這正符合中共做事情的心理習慣——中秋節是中國傳統上的喜歡猜燈謎的節日，中共在中秋節前宣佈將要宣判，就是讓大家猜一猜要判薄熙來多少年，節後再揭開謎底。　　　　獨裁者都喜歡讓大家猜謎　　讓大家猜謎，讓大家摸不透，是獨裁者都喜歡玩的基本技法。神秘性，就是獨裁者的拿手高招。所以，中共中央最高層的一切都是神秘兮兮。中共中央的部委不掛公開的招牌，中共領導人的個人情況外界知之甚少，中共中央的每次會議，每一個決策，能夠透露出來的信息非常有限，也是經過他們反復裁剪才披露的。　　所以，外界對中國局勢的判斷往往只能按常理推算，是猜測，也是一個算命。這就是為什麼，在中國風水、算命大師受到歡迎的原因，尤其是在官員、商人之間——因為他們最需要掌握局勢的發展，他們彼此間卻並不太了解，也缺乏真正的溝通。權貴階層尚且如此，可見外界觀察家、中國一般知識分子對局勢的判斷可靠性又有多大呢？這批人往往離決策層很遙遠。即使他們掌握很多案例、即使他們搜集很多數據，即算他們掌握科學的分析方式或者理論框架，我相信他們在判斷中國局勢方面多半會失靈。　　不好意思，我似乎在砸一些朋友的飯碗，在打擊朋友們的信心。但這就是事實。其實，我也在打擊我自己。儘管我所領導的媒體準確預報中共十六大、十七大、十八大的人事安排，但是我承認，那只是僥倖。　　這都是一些玩笑的話。時間沒有停止，歷史沒有終結，只要謎語還在，猜謎語的人就會出現。我今天想猜的，就是要判斷習近平到底在幹什麼，未來還會幹什麼，五到十年左右中國局勢大體會怎樣發展。　　三種看法各有合理成分　　習近平上台講了不少話，其有一句話是講他很自信——不止一個自信，他有好幾個自信。不只是習近平自信，中國的精英人物其實都很自信。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見到來自中國大陸的精英人物，聽他們談對中國局勢的看法，多數人對自己的判斷都很自信。　　　　最近幾個月，批評習近平的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烈，不少人認定習近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毛派分子。如果共產黨不想下台，毛澤東就是唯一的保命符（中國大陸的流行語叫“正能量”）。在網上，說的更難聽，把習近平照片PS成毛澤東，稱為習澤東；有人說他從來沒有看過現代的人文著作，書房都是帝王術之類的書（習近平在浙江省委書記任上很多短文，似乎印證了這一點，文章幾乎都是借用古典例子熬出的政治雞湯），滿腦子只有毛澤東那一套的假博士；一位中央媒體的人很沮喪地說，我們想把習近平塑造成世界新領袖，結果習近平非把自己弄成村支書。　　然而，在習近平上台之前之初，的確不少人對習近平抱有很大的希望。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勳曾經支持過中共兩位開明派領袖胡耀邦和趙紫陽，習仲勳在廣東主政期間也扮演了改革開放的領導者角色。習近平當了總書記第一天的講話，一掃前任那些陳詞濫調，而使用了正常人的語言，被認為是“接了地氣”。　　只有幾個月時間，為什麼對習近平的看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是習近平變了，還是人們開始的判斷就錯了？　　除了批評習近平之外，我也聽到兩種不同的看法。一種說法來自吳稼祥，他曾經是中共中央辦公廳的一個官員，畢業於北京大學經濟系，他的同學丘小雄，擔任過溫家寶總理的辦公室主任。吳先生其實是一個很有浪漫情懷的詩人。他的看法很有想象力，他認為習近平現在往左轉是一種假動作，習未來將會有大動作，最終會走向政治開明。　　另外一種看法更有趣，與中共高層、主要是與國務院有密切關係的一位人士對我說，他認為習近平打左旗，是為了給李克強打掩護，幫助李克強在經濟政策上右轉。只要經濟走上真正的市場化，政治上自由化就一定會來臨。現在的政治形勢是，從上到下都有一批人對改革開放很不滿，懷念毛澤東那一套，習近平為了穩定局面，不得不扛起左旗，以降低這批人的反彈。　　誰的判斷接近事實？我倒認為，这幾種看法都各有合理的成份，又都不可能完全正確。　　　　想當卻當不成毛澤東　　中國很多官員、商人，不管他有沒有受過毛澤東的迫害，多半有一個夢，就是夢想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毛澤東式的人物。習近平也不例外，毛澤東幹了那麼多壞事，傷害了那麼多人，給國家造成了那麼大的災難，死後還有如此多崇拜者：他們認為毛澤東時代有激情，毛澤東時代最公平。最重要的是，毛澤東時代，一切都在毛澤東之下，可以為所欲為。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其實無一不想做毛澤東，但是他們都沒有習近平那麼大膽，那麼自信，那麼坦率。只要習近平還沒有準備好做戈爾巴喬夫，他就會想先做一做毛澤東。　　毛澤東的整風運動，就是通過整人來立威，別的一無是處。毛澤東並沒有達到他宣稱的目標，如果40年代整風運動成功了，就不會有50年代的反右；如果反右成功了，就不會有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如果“文革”成功了，就不會有70年代的政變……鄧小平的政治運動也沒有成功過，如果他的“反自由化”、“清除精神污染”成功了，就不會有“六四”事件。既然中共歷史的政治運動都沒有成功過，怎麼能讓我們相信你今天這一套就會成功呢？　　毛澤東的整風，就是人整人；習近平的整風，也依然是人整人。當年毛澤東整風，對付的是一批“土八路”、一批幼稚、激情的知識分子；今天習近平整風，面對是一批受過專業訓練，瞭解國內外情況，而且是一批非常狡猾、事實上也完全不相信中共意識形態的官僚。　　習近平縱有老毛之志之膽之自信，他也會被這批官僚所融化。如果習近平只是一試毛鋒，官僚們跟著你瞎鬧是沒問題的。反正中共歷史上的整風，從來都是一陣風，不可能持續下去更不可能成功，跟風從來是官僚的生存之道。　　如果習近平一意孤行，真要整出點名堂，那就必然會造成中國社會、精神上更大的分裂，中共黨內權力也會分裂。　　真搞整風必然失控分裂　　中共現在這批官僚，為什麼當官？就是看中了有貪污受賄的機會，有揮霍享受的機會，有胡作非為的機會。你現在要掃掉他們這些機會，他們不會發瘋？他們不會跟你作對？至少他們不會不欺騙你！　　這樣一批官僚，除了會迎合上司做假文章，也真會權力傾軋。開始大家都只是想走走過場，扯扯皮毛，久了有人便會利用整風來消滅政敵，互相揭發一旦上場，互相殘殺便不可避免，最終便會失控。毛澤東的“文化大革命”失控了，靠軍隊來維持。習近平也緊抓兵權，但今日之軍隊，早已腐敗、頹廢，甚於地方黨政系統，並不是真正可以依賴的力量。真要動用兵力，便是大兇。　　之前，對薄熙來的審判，就已經造成了中共黨內、中國社會一定程度的分裂。現在，拒絕政改，批判憲政，大搞整風，既違背人性，違背官商利益，也違背中國發展的趨向，不但不會修補分裂，反而會擴大分裂。表面上，現在反腐敗、批評與自我批評、走群眾路線，來得殺氣騰騰，你本來想藉此立威，其實是給自己挖下陷阱，最終必然是四面楚歌，引發的結果，不是革命就是政變。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中國政治生態變化了。和幾年前情況不同，現在中國形成了至少四個政治派別、四個政治領袖：一個是掌權的習近平，代表的是權貴集團、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另三個都在獄中：一個是左翼的薄熙來，一個是右翼的劉曉波，一個是中間溫和派的許志永或曰王功權。這三個力量已經沒法通過抓捕便可以消滅了，未來只會更強大，因為他們都有全國性甚至國際性的政治和經濟基礎。這種對抗、分裂的政治生態，為政變或革命提供了可以選擇的機會。　　變數仍然存在　　習近平有沒有可能回頭，有沒有可能某一天又突然右轉了？不少人認為不可能，因為這是中共本質所決定的，也是習近平的學識、眼界、道德勇氣所限定的，他個人最可能、也是最好的結局，是如同胡錦濤，混幾年退休。但我認為，變數仍然存在，眼下的習近平，既不想當戈爾巴喬夫，準備下台；也不想全面施行暴政，走向斷頭台；也不甘心像胡錦濤一樣碌碌無為。他正在做一些試探，當他碰壁的時候，還有可能逆轉。　　　　為什麼呢？除了政治上可能失控之外，習近平必須面對的一個真實的、迫切的風險就是，中國殺雞取卵的經濟增長方式停滯之後，以經濟化解一切問題的遊戲怎麼玩下去？他是支持李克強的一套，還是自己依照毛澤東思想那樣另弄一套呢？如果他不想把李克強趕下台，或者李克強不想屈服，不想讓權貴集團綁架，那麼經濟上很有可能不得不走更開放、更自由、更市場化的道路。雖然李克強是一個非常謹小慎微的人，但是他的學理思路的來源，可是現代化的教育。他未必有膽量和習近平對抗，但是他有什麼必要為習近平的左傾背書？進而言之，如果習近平不是給李克強的經濟政策提供支持、打掩護，習近平和李克強的分裂就難以避免，政變便不能完全排除；如果習近平左轉真是在為李克強打掩護，習近平最終就可能會會與權貴集團、與左翼鬧翻，政改便可能來臨。　　習近平主政會有四個階段　　進一步推論和想像，十年之後，我們回望習近平主政大概可能經過四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上台之前和上台之初，右翼抱有期望；　　第二個階段，是左翼看到希望；　　第三個階段，也就是眼下看到的下一個階段，習近平會推出一些比較有強度的改革措施，但是他的目的還是不明確，還是想統合左右两派力量；　　第四個階段，才是習近平的最終選擇——然而，是左還是右，現在還很難判斷。　　可以肯定的是，習的第四個階段，是中國政治分裂的成熟時期，也可以說是一個決鬥的階段：如果權貴集團贏了並建立了一套獨特的政治秩序，對中國是一個災難，對亞洲是一個災難，對世界也是一個災難；如果民主派贏了，中國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獨裁惡政之果要民主社會來承擔，但是一個公開的、公平的、穩定的政治機制和社會體制也會很快生長，全人類由此站在同一政治文明的地平線上，國際秩序開始升級。　　政治學沒有預言能力，預言未來政治的就不是政治學。所以，上面這些，只是一些政治雜念罷了，有些觀點折射的是我個人的期望：大約五六年前，我在紐約一個討論會上作過一個題為“重建中國政治想像”的講話，我認為中國民主大約在2021年左右來臨，那個時間段，可以和上面講的習近平的第四階段銜接。　　（2013年10月1日，芝加哥至巴黎航班上）　　(明鏡月刊4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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