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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鹏:锤子、镰刀、布
科长 (发表日期:2010-09-03 08:40:40 阅读人次:1975 回复数:8)
锤子、镰刀、布(2010-09-02 06:01:22)
下面这则消息本来很多网站凌晨是有的,到上午忽然大部份又没有了。我还以为是假消息得到及时制止,后来才知道其实是真的,只不过忽如一夜删帖来。所以先把全过程帖在这里,当小说看好了:
据新京报 8月19日,55岁的谢朝平被陕西渭南警方从北京家中带走。带走时,警察口头留下一句“涉嫌非法经营”。8月30日,谢朝平的律师周泽从警方获悉,“非法经营”是因为谢朝平自费出版了1万本纪实文学《大迁徙》,那是谢朝平三年的采访成果,记录了三门峡遗民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渭南地区的移民是作品主角。写书为何成为“非法经营”?8月30日,渭南市临渭区公安分局法制科负责人在电话里称“不便多说”。
今年6月辞去记者工作的谢朝平,租住在石景山区鲁谷东里社区。8月29日,其妻李琼说,8月19日下午5时许,有人敲门,自称是“人口普查的”,开门后她发现有7个穿便衣的人,确定租住者是谢朝平后,“他们冲上去擒住谢朝平,并戴上手铐。”李琼说,他们还念叨“找的就是谢朝平。”四人是陕西渭南警方的,还有三个陪同的北京警察。随后的两小时,警方对该住所进行搜查,带走了谢朝平的书稿、笔记本电脑、录音笔和U盘。在谢朝平的要求下,警察列了一个查抄清单,但清单并未留下。当晚8时许,谢朝平被带走。
据了解,谢朝平“涉嫌非法经营”,具体所指就是谢朝平今年5月出版的长篇纪实文学《大迁徙》。该书稿以上世纪50年代三门峡黄河大移民为背景,记录了那段历史。谢朝平当过老师,后来通过考试到达县监察局工作,再后来调进达州市检察院,一直搞文字工作,曾写过多篇报告文学并获奖。2005年,谢朝平办理提前离岗手续,应聘到《检察日报》下属《方圆》杂志社当记者。2006年,谢朝平从渭南移民局工会主席李万民处获悉了三门峡遗民的历史遗留问题,此后三年,谢朝平一有空就去陕西采访移民。采访的素材多了,谢朝平决定写书。
今年年初,谢朝平写成了10万字的报告文学《移民》,后改名《大迁徙》,最终与《火花》杂志社下月刊编辑部谈妥,以该杂志2010年增刊的方式出版。书出版后,渭南市文化稽查队以“杂志属非法出版物”为由,将其全部没收。与此同时,库区各县市政府还派出公安、乡镇干部和文化稽查队员从移民家里搜走《大迁徙》增刊。渭南下辖华阴市的移民代表董生鑫称,其运回的4600多本《大迁徙》亦被华阴市文体局扣押。
据称,按照新闻出版相关规定,出版单位无权擅自出版增刊,出增刊需逐级上报审批,但北京编辑部没有这么做。《火花》杂志北京编辑部的执行社长魏丕植对此表示,“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没走审批程序。”主管的山西省新闻出版局已通知《火花》杂志社,停止出版杂志的下半月刊,此事还在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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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七大便衣奋勇围剿的过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抓捕地下党的《挺进报》,后来发现,哦,是抓《大迁徙》。我查了一下,8月19日那天北京阴雨有微风,空气闷热,可以想像一群便衣为了不打草惊蛇,隐藏行迹于消防通道,暗中侦察反动份子家中动静,为避免群众误以为是来小区顺东西的,还尽量掩饰渭南口音,假装谈天气、抽烟,有尿也不敢轻易尿……多不易,警方是值得心疼的。
以“人口普查”名义赚开房门,这个点子反映出人民警察是关注社会热点的,脑子够使,也有影视潜质。他们在谢家搜了两个多小时,搜书稿十来分钟就够用,其实是再想搜点毛片之类方便日后定罪,这一手法在程益中案先行做过很好示范,早在六扇门中普及开了,可惜55岁的谢朝平家里只有毛选,没有毛片,这多少让警方有些遗憾。当然,这显然不会影响最后定性谢朝平“非法经营”,因为XIAN法说了公民不准出版,还说了不能自费出版,还说了不准言论自由及涉及拆迁、迁徙、抗暴等低俗作品。总之,谢朝平是有罪的,你看,连王蒙跟余秋雨都没写过三门峡大迁徙,证明这在政治上是站不住脚的,《火花》杂志没有站在政治家办刊物的立场上,现在是火花,今后说不定就想燎原,莫明其妙就出版了三门峡迁徙,下一步就该出版三峡迁徙,没门,不管有没有门都不准出版三门峡或三峡迁徙。
我是把这件事情跟方舟子联系起来看待的,我没有专门写关于方舟子的文章,一是看到柴静司马南王小山已写得够好了,二是我不太懂科学,也较为怀疑转基因,所以只转发南方都市报王世军的方舟子“打假一生,清贫一生,与风车作战”,附评论是“在中国,与风车作战,比与警车作战还要难”。现在我正式向警车道歉。
我向警车道歉,因为,跟警车作战还是难了很多,比如,方舟子挨了一锤子,那只是以锤子的名义,现在谢朝平,挨的是以锤子加镰刀的名义,这证明渭南警方要比黑社会上档次多了。方舟子还可以以肉身不管单双号在北京大街上跑回家,谢朝平直接被堵家里,当时估计在与其妻做饭,讨论肉价及有没有灯影牛肉干可吃……不知为何我就想起甫志高。所以希望谢朝平在看守所里赶紧招,应该写自白书,并承诺渭南警方写一本一百万字数的《大迁徙,一个民族的升腾》,文风可仿《文化苦旅》或《做鬼也风流》,详实事例证明三门峡居民安居乐业,活得很有尊严,三门峡水电站现在高效运行滋养着中原大地,美国人每回看了都自卑地恨不得炸掉胡佛水坝。
可是这样写,连渭南的政府也是不相信的,因为关于三门峡是这样的,当初德国专家现场勘测后说在三门峡修大坝无异于在关中地区修建一座死库,我们觉得这是国际反动势力的阻挠,后来同样是锤子和镰刀的苏联老大哥说这里修水库是可以的,人民简直可以乌拉。龙颜大悦,群情激昂,所以我们就修了,事实证明……借用龙平川序言里的一句话就是:渭南移民史是一群蝼蚁一般的农民被拨弄来拨弄去的历史,面对他们的血和泪,我们中的有些人却无动于衷、甚至加以盘剥和专政。
三门峡和三门峡迁徙居民命运的真相,其实早就摆在那里的,无论谢朝平写不写都在那里,因为黄河就在那里在流动,对不起,其实黄河都断流了……这是敏感词,我又不懂水利,只能默默向黄万里致敬。其实黄河断流没什么,每个国家都犯过错,但别也让历史断流,当一个国家连历史都不敢正视,也就不会有未来。这个例子你看司马迁,他一定要写历史,结果就没了小鸡鸡,留鸡鸡不留历史,留历史不留鸡鸡,这让后来想写史的人一看我的妈呀,我先不忙去繁衍历史,还是先保证能繁衍自己,所以中国的历史到后来就成了没小鸡鸡的历史。别人两千年以上的历史都可以说得清清楚楚,我们这儿到了民国就出现几十个版本,中国历史,就是鸡鸡偷生史。
我是把方舟子跟谢朝平联系起来看的,前者说明这个国家不需要科学,后者说明这个国家也不需要历史,不需要科学让我们修了很多YY,不需要历史让我们矫造了更多的YY,我们从一个YY走向另一个YY,YYYY相加,重影之下实际上就是人民币的¥¥。三门峡本来是一个国家地理上的失误,可掩盖三门峡就成为一个国家心理的错误,国家心理推差了点,谁来办份国家心理杂志。联想到最近流行封杀相声、锤击科普份子、抓记者、现在已开始抓作家了,所以中国是出不了索尔仁尼琴的,顶多出斯琴格日勒。据说这个事情现在群情激愤,谭飞说渭南警方很难办,其实一点都不难办,可以遥祝不久的将来,警方就查证出书中有大量不实内容,而谢朝平一抬头却见愤怒的渭南移民代表说他污蔑了现在的幸福生活,饿们可是每天大白馒头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哪……不久,警方除查出非法经营外还查出谢朝平其实是有嫖娼行为的,三秦媒体更是披露谢朝平其实是想借此事炒作的,最后在《火花》上级主管部门紧急扑火下,以国体为重,此事慢慢消停,《大迁徙》终于也大迁徙了。
搞科学的遇上了锤子,搞历史的遇上了镰刀,警方跨省赶紧用块布把真相包住,不是锤子剪刀布,而且锤子镰刀布,一块铁布、铁幕。所以综上所述,中国的事情到最后都没有真相,真相是靠大家一起玩锤子、镰刀、布。是为国情。
回复[1]:
跟在科长后面敲个边鼓
科员 (2010-09-03 09:27:25)
龙应台:台湾人不想统一和社会制度无关
台湾人已经习惯生活在一个民主体制里,而民主体制落实在茶米油盐的生活中,意思就是:他的政府大楼是开放的,门口没有卫兵检查他的证件。他进出政府大楼,犹如进出一个购物商场。他去办一个手续,申请一个文件,盖几个章,一路上通行无阻。拿了号码就等,不会有人插队。轮到他时,公务员不会给他脸色看或刁难他。办好了事情,他还可以在政府大楼里逛一下书店,喝一杯咖啡。咖啡和点心由智障的青年端来,政府规定每一个机关要聘足某一个比例的身心残障者。坐在中庭喝咖啡时,可能刚好看见市长走过,他可以奔过去,当场要一个签名。
如果他在市政府办事等得太久,或者公务员态度不好,四年后,他可能会把选票投给另一个市长候选人。
他要出国游玩或进修,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不需要经过政府或机关单位的层层批准。他要出版一本书,没有人要做事先的审查,写作完成后直接进印刷厂,一个月就可以上市。他要找某些信息,网络和书店,图书馆和各级档案室,随他去找。图书馆里的书籍和资料,不需要经过任何特殊关系,都可以借用。政府的每一个单位的年度预算,公开在网上,让他查询。预算中,大至百亿元的工程,小至计算机的台数,都一览无余。如果他坚持,他可以找到民意代表,请民意代表调查某一个机关某一笔钱每一毛钱的流动去向。如果发现钱的使用和预算所列不符合,官员会被处分。
他习惯看到官员在离职后三个月内搬离官邸或宿舍,撤去所有的秘书和汽车,取消所有的福利和特支。他习惯看到官员为政策错误而被弹劾或鞠躬下台。他习惯读到 报纸言论版对政府的抨击、对领导人的诘问,对违法事件的揭露和追踪。他习惯表达对政治人物的取笑和鄙视。
如果他是个大学教师,他习惯于校长和系主任都是教授们选举产生,而不是和“上级长官”有什么特别关系;有特别关系的反而可能落选。他习惯于开会,所有的决 策都透过教授会议讨论和辩论而做出。有时候,他甚至厌烦这民主的实践,因为参与公共事务占据太多的时间。
他不怕警察,因为有法律保障了他的权利。他敢买房子,因为私有财产受宪法规范。他需要病床,可以不经过贿赂。他发言批评,可以不担心被报复。他的儿女参加 考试,落榜了他不怨天尤人,因为他不必怀疑考试的舞弊或不公。捐血或捐钱,他可以捐或不捐,没有人给他配额规定。
他按时缴税,税金被拿去救济贫童或孤苦老人,他不反对。他习惯生活在一个财富分配相对平均的社会里;走在街上看不见赤贫的乞丐,也很少看见顶级奢华的轿 车。他习惯有很多很多的民间慈善组织,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大批义工出动,大批物资聚集,在政府到来之前,已经在苦痛的现场工作。
当然,我绝对可以同时举出一箩筐的例子来证明台湾人“进化”的不完全:他的政客如何操弄民粹,他的政治领袖如何欺骗选民,他的政府官员如何颟顸傲慢,他的 民意代表如何粗劣不堪,他的贫富差距如何正在加大中……台湾人本来就还在现代化的半路上,走得跌跌撞撞。
海峡两岸,哪里是统一和獨立的对决?哪里是社會主義和资本主义的相冲?哪里是民族主义和分离主义的矛盾?对大部分的台湾人而言,其实是一个生活方式的选 择,极其具体,实实在在,一点不抽象。
回复[2]:
也敲个边鼓(背首诗):
龍昇
(2010-09-03 09:58:29)
想当年年轻,曾傻帽儿般对着穿衣镜,背颂朗诵下面这首诗:
三门峡——梳妆台(贺敬之 )
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之水天上来!”
神门险,鬼门窄,人门以上百丈崖。
黄水劈门千声雷,狂风万里走东海。
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东去不回来。
昆仑山高邙山矮,禹王马蹄长青苔。
马去“门”开不见家,门旁空留“梳妆台”。
梳妆台啊,千万载,梳妆台上何人在?
乌云遮明镜,黄水吞金钗。
但见那:辈辈艄工洒泪去,
却不见:黄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啊,梳妆来! ——黄河女儿头发白。
挽断“白发三千丈”,愁杀黄河万年灾!
登三门,向东海:问我青春何时来?!
何时来啊,何时来?——盘古生我新一代!
举红旗,天地开,史书万卷脚下踩。
社会主义--我们来!
我们来呵,我们来,
昆仑山惊邙山呆:展我治黄河万里图,
先扎黄河腰中带——神门平,鬼门削, 人门三声化尘埃!
望三门,门不在,明日要看水闸开。
责令李白改诗句:“黄河之水‘手中’来!”
银河星光落天下,清水清风走东海。
走东海,去又来,讨回黄河万年债!
黄河女儿容颜改,为你重整梳妆台。
青天悬明镜,湖水映光彩——黄河女儿梳妆来!
梳妆来呵,梳妆来!
百花任你戴,春光任你采,万里锦绣任你裁!
三门闸工正年少,幸福闸门为你开。
并肩挽手唱高歌呵,无限青春向未来!
回复[3]:
我好像记得
自带板凳 (2010-09-03 11:01:14)
三门峡水库修好之后,陕西方面是受害者,为此陕西和河南双方争论了好多年,闹得挺大的。
如果我的记忆是对的,那就是说,现在受害的陕西方面,反而跳出来抓获了替他们说话的作家。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嘿嘿。
回复[4]:
一个大硬伤
四海为家 (2010-09-03 11:50:25)
司马迁丢鸡鸡是由于为叛徒李陵说情得罪了汉武帝,而不是因为要写历史。
可惜李承鹏好好一篇文字,上面一个大墨点。
回复[5]:
韩寒的
科长 (2010-09-03 12:57:29)
2010年09月03日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01280b0100l4sf.html
这几天应该是独唱团第二辑上市的时间,由于最近台风登陆,所以还是有所延误,我们在为更好的质量和空间而努力,也为使他变成合法的月刊,而不是居无定所的绝唱团。在这个期间里,GQ杂志为我颁发了一个传媒人奖,这两年,无论是以往的《时尚先生》,还是创刊一年的GQ,都让时尚杂志的男刊不再难堪,很多其他媒体禁忌的名字,甚至出现在他们的名册里,GQ还曾被半路召回,这些都不是业内笑话,而是各种尝试,其实这些都应该是一个传媒人应该去做的。什么是做一个传媒人,我深深的思考过,在我们国家,其实就是做一个传达一下领导意思的媒人,做的不好就送你一个传票,然后就挖煤,这就是传媒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其实是一个被传媒的人,今年,我成了一个所谓的传媒人。好在这个奖项是年度传媒人,它并没有说年度最成功传媒人,我自认为是年度最失败传媒人。失败的原因,以后我会和你们讲来。我们知道,其实很多人宣称的“办一本杂志”“做一份报纸”,都是理想化的称呼,从程序上,这些都是非法的,合法的说法是——某个拥有党委的国有出版社或者杂志社聘请你和你的团队来打理一下他们的杂志。当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没有我们,他们通常自己的打理的不大好。传媒是一个很大的名词,无论是传统的图书,出版,杂志,报纸,电视,电影,广播,互联网,电子阅读,甚至我们的耳语,打一个电话,贴一张海报,都是传媒,传媒的影响如此之大,谁都想控制它。但传媒其实不该控制在任何人手里,他应该是一片开放的天地,只要善待,谁都可以使用和拥有它,它的上司只有一个,法院,它的罪名只有一种,诽谤。这便是我理想中的传媒。可是理想是每一个人都会说,大家都爱听的,就好比你我都愿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说一次心里爽一次,却始终无法走出脚下的泥泽。但有念想的人总能走得更远,求生欲强的人总能活的更长,所以,我始终是高兴和乐观的。不过,作为所谓的传媒人,我们总需要不断尝试,我本该很高兴的去北京讲这些话,但因为实在不能过来,所以由老朋友黑狗达代我领一下奖,另外向现场的主编王锋先生,左小诅咒先生,姜文先生,刘北宪先生,白岩松先生和柴静女士问好。向程益中先生问好。
也向刚刚被跨省抓捕的文人谢朝平先生问好。
这些天一直没有更新这里,我发现在中国写杂文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虽然这个国家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杂文素材,但是你突然发现,写了一阵子以后,当再有新闻出现,你恨不得直接写一句,观点请参考我某年某月写的某一篇。我们的领导群从这一批换成了那一批,治国口号从这一堆换成了那一堆,丰功伟绩从这个会变成了那个会,社会悲剧只是从这个人变成了那个人,换人不换事会让写作者觉得很痛苦,因为大部分的作家都讨厌反复阐述,结果事儿又是反复发生,对我们的遣词造句提出了很大的要求。因为我真的想一直继续写下去,不想让自己厌烦和麻痹。
昨天去看了《盗梦空间》,向大家推荐。
回复[6]:
张三 (2010-09-03 17:05:24)
小李把从来没有从事过科学研究和教学的人,当作科学化身了。经过大脑没
回复[7]:
张学良残忍枪杀记者邵飘萍
老唤
(2010-09-04 00:34:40)
解密:张学良残忍枪杀记者邵飘萍 只为杀一儆百
好小兵 发帖于:中国历史
发布时间:2005-12-23 10:40:53 复制链接 收藏 查看原帖
【共1条评论】【浏览170IP】
《书屋》近来连续刊登了两篇关于民国报人邵飘萍的介绍文章,想到明年就是邵飘萍以身殉报的八十周年了,心中不免感到些许欣慰。其实,自从邵飘萍1926年牺牲之后,人们对他被张作霖父子杀害的有关议论就不绝于耳,因为人们无法想象一位新闻记者竟会横遭如此的劫运,也难以理解张作霖父子竟懵懂于杀戮一位代表民意的新闻记者将会有怎样的损失和高额“成本”的付出(也就在邵飘萍死难的一年之后,北洋军阀最后一支力量的奉军全线败退,1928年6月,曾经不可一世的奉军又退出京城,张作霖也在日本人制造的“皇姑屯事件”中被炸死)。人们大概想不到:果然竟是张学良这位赳赳武夫的少帅成全了烈士之名。当然,由此也留下了一个话题:当年的张学良,应该如何评说呢?
话题应该从1926年4月北京的政治形势发生遽变说起。自大沽口事件发生后,北洋军阀最后的有生力量直鲁联军和奉军开始加紧进攻国民军。当时国民军已处于三面受敌的包围之下。就在“三·一八”惨案发生的翌日,国民军在前线开始总退却。3月23日,直鲁联军占领天津,随即国民军谋求与直鲁联军和奉军阀妥协,借以保存实力,固守北京。4月1日,奉系军和直鲁联军将领在天津举行军事会议,商讨进攻北京国民军的事宜,决定张宗昌任前敌总司令。3日,奉军派飞机轰炸北京。6日,奉、直、鲁、晋各军联合向北京总攻击。7日,奉军及直鲁联军分四路进攻北京。15日,直、奉军猛攻北京,鹿钟麟遂下令总退却。此后,国民军开向南口一线。24日,避入东交民巷的邵飘萍被人诱出被捕。随即获悉邵飘萍遭难的汤修慧夫人迅即告知北京新闻界和各方面人士,恳请采取行动紧急营救邵飘萍。此后北京新闻界召开会议商讨营救邵飘萍的办法,会议当即决定:由上海《新闻报》、《时报》、《商报》等十三家报纸各派一名代表,集体去游说先期抵达北京的张学良(张作霖尚未到达北京)。25日下午五时,刘煌等十三名代表分乘四辆汽车赶赴张学良下榻的石老娘胡同会见了张学良。当时代表们再三恳请驻军本着尊重舆论的善意,释放邵飘萍,或将之暂予监禁,以免其死。张学良则振振有辞地告诉代表:“逮捕飘萍一事,老帅与子玉(“子玉”即吴佩孚,“老帅”即张作霖)及各将领早已有此种决定,并一经捕到,即时就地枪决。此时飘萍是否尚在人世,且不可知。余与飘萍私交亦不浅,时有函札往来。惟此次……碍难挽回。而事又经各方决定,余一人亦难做主。”张学良的一席话,说明逮捕且欲杀害邵飘萍是直奉联军既定的方针,虽然少帅与邵飘萍此前也有私交,但他绝不可能擅自违背已由直奉军阀各将领铁定的计划。此谓杀一儆百。直奉联军进入北京,为了借“反赤”获得出师之名,并以此控制局面,势必要拿几个人头来开刀问祭。十三位代表听了张学良的回答,面面相觑,他们不愿意失去最后的希望,又再三解释和恳请,但张学良始终没有动容。最后,张学良终于讲出这样的话来:“飘萍虽死,已可扬名,诸君何必如此,强我所难。”他还对代表们表示:他是宁肯“一一负荆请罪”,但“此事实无挽回余地”。这时,会见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张学良已经渐渐失去耐心,他借口要去参加一个会议,起身送客,这样一来,代表们只好含泪而归。
《书屋》今年第六期曾以亮的文章《乱世飘萍》谓北京新闻界营救者以杨度为首,不知有何凭据。其实,杨度是参与了此后营救李大钊的活动,他与营救邵飘萍并无关系(顺便提一下:由昝爱宗等编写的《第四种权力——从舆论监督到新闻法治》一书中称:邵飘萍被“枪决后,北洋政府面对前来营救的上万人士竟没有一个正式的理由”。这也不是事实)。据当年《申报》所载,此次北京报界同人营救邵飘萍的十三位代表是上海《新闻报》、《时报》、《商报》和汉口《正议日报》的驻京记者以及《北京晚报》、《五点钟晚报》、《中报》、《公报》、万国电信社、神州通讯社、益智通讯社、民生通讯社、报知新闻社的记者所组成。当时上海《民国日报》也对此事做了报道:“报界同人自得邵氏被捕消息后,即于前日(二十五日)下午三时,在某处开全体大会,讨论营救方法,当推定代表十三人,于五时同乘四辆汽车,赴石老娘胡同访张学良。当经张氏接见,各代表将来意说明后,张答谓逮捕邵氏一事,老帅与吴子玉及各将领早已有此种决定,并定一经捕到,即时就地枪决。此时邵某是否尚在人世,且不可知,惟此次要办邵某,并非因其记者关系,实以其宣传赤化,流毒社会,贻误青年,罪在不赦,碍难挽回,而事又经决定,余一人亦难做主云云。各代表再三解释,并恳求张本夙昔尊重舆论之善意,将邵开释,或永远监禁,以保全其生命。张谓余情愿一一负荆请罪,此事实无挽回余地。各代表恳求至三小时之久,张当笑谓:余与郭松龄情谊之笃,世无伦可比,郭尚因他事犯罪,余亦可牺牲一己,与其私逃,但其前次举动,余实无法援助,及出兵讨郭之际,余尚致其一书,谓‘尔前谓我战术参差,今度且看如何’,又致郭夫人一书,谓:‘彼此此后不能复为跳舞之戏矣。’张又谓:‘余对生死二字看得极透彻,其实何足关心。邵某虽死,亦可扬名,诸君何必如此,强我所难云云。’时张氏亟要赴齐燮元之预备会议,不能再谈,各代表乃悒悒而出,后又各以私人交谊奔走各方营救,但仍无效。”奉系军阀必杀邵飘萍而后快,即由此可见一斑。
这里,不妨顺便来说说张学良。由于张学良在中国历史上的特殊作用,其早年枪杀邵飘萍一事遂不大为人所提及(或仅用暧昧的“北洋军阀”一词道及)。其实,正如当年张学良会见众说客时所说,他与邵飘萍夙有私交。在郭松龄倒戈时,邵飘萍还在《京报》上规劝“父让子继”,即希望他以少帅的身份接任“镇威军”总司令,由此改造东北的政局。这当然是当时的张氏父子所深为忌恨的。于是,一旦其率兵开入京城(张学良作为先锋首先入城),杀邵就是必然的事了,而“赤化”更是其人必死的一桩罪名(后来又以此杀了李大钊等)。这正如当年人们追问杀害邵飘萍的主谋,是当时正在京城的张宗昌呢还是张学良?张宗昌曾自称是“老粗”,毕业于“绿林大学”,自有“游戏规则”,于是也就不会理会现代政治文明和法律,一如邵飘萍之后林白水的死,仅仅是由于一篇丑诋他人“肾囊”的文章;而翩翩民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张学良呢,且不说他与邵飘萍的私交,一个敏感于时代潮流的人物,且“比较有深谋”,然而正是有人一语道破:“为了疑心他夺权而杀了他的父执杨宇霆,又何惜乎这一个新闻记者呢?”〔1〕当时中共人士赵世炎也在文章中批评张学良不能顺应历史幡然悔悟,却继续为虎作伥:“张学良因为是‘他的父亲的儿子’之故,在北京威风凛凛的检举赤化、搜查学校、钳制舆论。”〔2〕
彼时张学良,一军阀耳,今日史书何须对此加以避讳呢?此外,此前虽说是北洋军阀的统治时期,但对新闻记者公然不经法院审判而夺人之命,邵飘萍之死却是首开先例。这也只有“绿林”出身、赳赳武夫的张作霖父子才做得出来。因此,后来民国资深老记者陶菊隐先生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一书中称:“自从民国成立以来,北京新闻界虽备受反动军阀的残酷压迫,但新闻记者公开被处死刑,这还是第一次。”或云当时杀邵的动议,也有直系的吴佩孚,此前曾与避居六国饭店的邵飘萍通过书信的黄浚称:事后他曾致信给吴佩孚的幕府、秘书长张其钅皇,询问此事确否,张答:“初无此念。”可见吴是在有了杀邵的动议之后才附议的。那么,山东军阀的张宗昌执意又要杀邵的理由是什么呢?据说奉鲁联军攻入北京之前,曾派飞机轰炸,邵飘萍则在报端嘲笑其“投了九颗炸弹,炸死一只小鸡”,于是招忌于张宗昌〔3〕。此姑妄听之可也。
注释:
〔1〕包天笑:《钏影楼回忆录续篇》,大华出版社1973年版,第78页。
〔2〕赵世炎:《白色恐怖的北方反动政局》,《赵世炎选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1页。
〔3〕赖光临:《中国新闻传播史》,台北三民书局1978年版,第43页。
回复[8]:
科长 (2010-09-22 09:32:57)
谢朝平:打死我也不会向他们低头
“渭南‘书案’”后续
如果要让我在逮捕证上签字,我就写:“历史将审判炮制这桩案件的人。利用司法之手、制造文字狱的腐败权贵及他们的家丁,一定会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谢朝平
前日,陕西渭南市临渭区检察院认为,《大迁徙》作者谢朝平涉嫌非法经营罪证据不足,做出不予批捕的决定。当日下午3时30分许,谢朝平在妻子李琼的陪同下 走出了看守所。此时,距谢朝平8月19日从北京家中被带走刚好是30天。
在前日的通气会上,渭南市公安临渭分局新闻发言人称,侦查查明,《大迁徙》共印刷两万册。2010年6月26日,谢朝平将该书托运至渭南市临渭区,委托他 人非法销售,每本成本5.20元的书被标价50元。
对于警方的这一说法,谢朝平的妻子李琼反驳称,书在交到移民手中时,谢朝平分文未收。该书在名义上并不进行经营,而是向此前委托谢朝平记录三门峡移民史的 移民进行赠阅。“《大迁徙》定价50元,只是为了体现书的价值,移民的一分钱都没收,更不用说经营了。”李琼曾对记者称。
警方为谢朝平购买飞机票
17日15时,渭南警方为谢朝平办妥取保候审手续,还为谢朝平,以及前去接他的妻子李琼,购买了从西安飞往北京的机票,并将两人送到机场。
但这并不意味着谢朝平完全恢复自由。取保候审最长期限为1年。1年期满后,侦查机关要么做出撤案决定,要么将犯罪嫌疑人重新收押。谢朝平妻子李琼说,公安 和检察机关没有宣布谢朝平无罪,她对此仍然感到担忧。
周泽说,因为不存在非法经营的事实,所以此案退回继续侦查,“不会有新的证据”。他将继续为谢朝平提供法律帮助,向公安机关等有关部门
申诉、控告,争取早日撤销对谢朝平的错误立案,并依法为谢朝平争取国家赔偿。
谢朝平:没有交纳保证金
前日21时50分,谢朝平夫妇顺利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23时30分,记者联系到谢朝平。他首先感谢广大网友、媒体对他的关心。
谢朝平说,在最近被羁押的6天里,他每天早上6点到11点劳动,下午1点起接受5-7个小时的密集问话,有时候连晚饭也吃不上。有天晚上,临渭区检察院批 捕科的科长、副科长和他谈到了凌晨3点钟。
15日晚,他以前的检察院同事找到他,给他看了一张打印件,上面显示“如果没有经有关部门审批就印刷,以非法经营罪论处”。
“我虽然做过检察官,但也有法律盲点。”他于是向临渭区检察院表示,如果确有这一条法律,他的行为的确触犯了这条法律,他愿意接受处罚。
谢朝平认为,临渭区检察院说他对“非法经营行为有了深刻认识,并表示真诚悔意”,就是来源于此。
他说,当天办理取保候审时,他和妻子并没有交纳保证金,也没有人向他提及。
在渭南书案中,另一位被警方控制的人士是曾承印《大迁徙》一书的河北廊坊市一印刷厂员工赵顺。目前,赵顺是被警方控制中还是获得自由,记者曾致电渭南警方 相关人士,但警方拒绝透露相关信息。而与赵顺相识的印刷厂相关负责人则称“不愿意说”。
对话谢朝平:“以为要在逮捕证上签字”
记者:老谢,你好。什么时间走出看守所的?
谢朝平:大概在两个小时前吧,下午3点多钟。
记者:现在心情如何?
谢朝平:其实吧,我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出来不出来,我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记者:你不怕坐牢?
谢朝平:你知道吧,看守所里面的信息和外面是隔绝的,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已经想好了一句话,我以为今天是要让我在逮捕证上签字的。
记者:你之前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被取保候审?
谢朝平:没有。我以为他们要让我在逮捕证上签字。如果要让我在逮捕证上签字,我就写:“历史将审判炮制这桩案件的人。利用司法之手、制造文字狱的腐败权贵 及他们的家丁,一定会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记者:对这次遭遇,看来你在心理上真是做好准备了。
谢朝平:我做了多方面的准备。检察院的人来讯问我,我就说了,就算你们让牢里的犯人打死我,我也不会向他们低头。
在被看押的几十天时间里,“我是以一个老检察官的身份跟一些奉命行事的警察进行业务竞赛;我是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在跟一小部分贪官进行抗争。”谢朝平对南 都记者说,事实证明,他没有给检察官、也没有跟记者这两个身份丢脸。
“渭南的移民真穷!真苦!真可怜!”谢朝平对记者称,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看到移民这种状况,不为他们呼吁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我对这本书是很有把握的”。
新闻回放
8月19日《大迁徙》作者谢朝平被陕西渭南警方以涉嫌“非法经营罪”带走,被关押在陕西市临渭区看守所。便衣警察上门时以“人口普查”敲开谢家家门。
8月30日谢朝平的律师周泽从警方获悉,“非法经营”是因为谢朝平自费出版了1万本纪实文学《大迁徙》,作品记录了三门峡移民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渭南地 区的移民是作品主角。
9月3日中国作协创联部负责人表示,陕西渭南警方带走报告文学作家谢朝平,是对作家创作权的侵犯,中国作协将严密关注事态发展。
9月15日谢朝平的律师周泽告诉记者,河北一家印刷厂的职工因谢朝平书案,被陕西渭南警方采取了强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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