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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我耳濡的是黑暗,但目染的是光明?
科长 (发表日期:2010-08-28 15:35:13 阅读人次:1110 回复数:1)
六六:我耳濡的是黑暗,但目染的是光明?(专访)
文/木叶
《上海电视》2010年8月D期
《心术》,六六新作,关乎“中国式医患”。在上图,她有个讲座,出版方原拟名为“永远捕捉下一个焦点”,她现场改作“捕捉下一个焦点”,又缩减为“捕捉焦点”,最后笑称就叫“捕捉G-点”吧。
个性和细节,总是相互牵引并暴露。
六六写官员,被指“美化贪官”;写小三,被指“美化婚外恋”;《心术》才出来,已有人疑虑它“美化医疗体制”…… “六六”已然一个品牌,一个集聚了现实性、趣味性和争议性的品牌。
写《王贵与安娜》是15天,《双面胶》是20多天,《蜗居》45天,《心术》则前有在医院的“潜伏”,后有一些延宕。讲座之后,驱车去江边一个俱乐部,谈至深夜。她说,“我耳濡的是黑暗,但我目染的是光明”。真正的G-点是体制,谁的勇气都不可高估,而细忖她对“耳濡目染”之拆解,俨然一种聪明而实惠的存生之道。
她一方面快乐地写小说,一方面痛苦地编剧,之所以愿意付出痛苦,是因为他们开的价太高了,能抵去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快乐。
六六原名张辛,毕业于安徽大学的国际贸易,专科。曾倒腾房地产,后赴新加坡陪读……这个部部作品都波澜四起的女子,还曾是一个幼教,每天接触的男人最高就到自己的“膝盖”。
“时势造英雄。离开了这片土壤和当下氛围,你什么都不是”
木叶:看小说觉得你是一个尊重故事的人。对于小说,你最注重的元素是什么?
六六:我没有想过你这么专业的问题。我所有的出发点是因为我兴趣所在。我关注的东西看上去都是社会的焦点,其实我经历的事情和你们都一样,我只是把个人的感受变成了现在的书和镜头语言(在上图则放言:“写热点焦点话题的人可多了,只是我写得好”)。
木叶:后来,是不是网络起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你1999年上网。
六六:他们曾经跟我说一个例子,如果明朝的人死了在清朝活过来,依旧可以生存下去。如果是1980年代的人死了现在活过来,就活不下去了。我想说的不是环境的变化,而是整个时空的变化,生活方式发生了骤然的改变,从整个地球的历史来讲,如果说前面可能指针一秒走一格的话,现在一秒转一圈了。有太多的机会,以前成功的路都是一步一步起来的,你是等待别人发现,现在你想什么时候跳出来都有可能,只要你有想法,压不住的。
木叶:中篇《王贵与安娜》写好了给《收获》杂志,他们说有王朔的作品排着呢。时隔几年,副主编程永新来约你的稿子,当时退你的人不是他吧?
六六:肯定不是的。我个人对他(程永新)的审美眼光太欣赏了,因为如果不是他肯定我的《心术》,我一度不想写了。
木叶:他们要求你改动过吗?
六六:没有(在上图她说还是有的,比如敏感人物、事件和地方的名字)。《收获》非常好。我非常感动的一点,我觉得中国现在确实是一个文艺复兴的小**期,为什么这么说?在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合作者……他们尊重艺术规律,尊重艺术家,尊重作品,用最大的宽容接受有才华的人。包括《收获》的编辑,当时我不确定是不是好作品,一个人很难判断自己的作品,程永新很肯定地告诉我,这是一部好作品,“不用大改”,主编李小林也喜欢。前辈的鼓励是非常重要的,你会觉得哦原来自己还是做了一件有价值的事,然后你会努力把它做出来。一个人成功是个人能力吗? 不是。是时势造英雄。离开了这片土壤和当下氛围,你什么都不是。
木叶:你觉得你运气成分大,还是才情多一些?
六六:我觉得是大环境好,努力,运气,天分等等,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大环境里面,这个大环境提前或错后30年,就不一定有了。
木叶:有一个外媒标题是“才女作家六六:从新加坡描绘中国民生”。
六六:噢,可能有一篇这样的文章。这个是我最大的优势,因为我可以有一段时间跳出这个环境之外远距离观察,身在其中时会觉得繁杂,看得不那么清楚。
木叶:会不会有一些劣势?
六六:现在是公平竞争的社会,包括国际贸易已经全球化了,任何有优势的地方都可以转化成劣势,劣势也会转化为优势(笑)。
“我特别能够意识到自己到中年危机了……我的爱人是我们家床梆的一部分”
木叶:你提到自己早年以“少妇六六”等为笔名在网上写过**小说,我很好奇,因为联想到了《蜗居》里面很多对白在网上被指“很黄很暴力”。
六六:他们说很黄很暴力的时候,我还很吃惊,因为我们都已经经历过层层把关和政审了,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其实我更加震撼的作品不是这一部。
木叶:我想知道,早年你在网上写的**小说真的都消失了?
六六:我对大笔银子的轰然坍塌感到很难受(当时在海外的“**论坛”写,后来论坛关了,还曾有人说我最好的路是写《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那样的东西)。我现在有一部缅怀早期风格的**小说已经截稿三年了,但是名字还没有定。
木叶:是关于……
六六:是中年危机。我从来没有一个是专注于写**,为**而写的。我写的是**之外的东西,以**方式表现它。这个小说是写中年危机,为什么人在中年的时候对婚姻的坚守这么难?中年时收入也好,社会地位也好,各方面已经在人生的巅峰了,却面临往下走的危机。对现在的踌躇满志和对未来的隐忧,点燃了我们中年危机的引线。
木叶:当初流行渡边淳一,《失乐园》等一系列作品都在讲中年危机。如今你写有什么独特角度?
六六:我当时写它用的是**的角度,相对来说尺度比较宽,它是以性为出发点,涵盖到一个中年人在社会家庭中对自己定位以及映射到家人朋友对他的理解的故事。
这个书直到现在没有(出版),就是因为大家觉得很敏感,出来以后读者会觉得是我个人的经历,其实不是的,因为个人经历我就不写了,我一旦做过了以后该有的瘾头都完了。我之所以能够写出来,是因为我没有做,我把内心的热望狂野全部投射到文字中去,于是人看起来很平和。
2007年我刚到上海的时候,我特别能够意识到自己到中年危机了。我的爱情从15岁就开始了,07年我已经30多岁了,我的婚姻已经有八九年了,在此前爱情就已有9年了。我觉得我的爱人是我们家床梆的一部分,我才三十多岁,我还在渴望激情渴望爱的年纪,而我们俩俨然已经走向老夫老妻老来伴的状态。
这种反差很大,我就写了一个小说,小说主角就是以“我”这个词开始的,还有当时生活的氛围。但其实这个男主角是虚拟的,我刚到上海谁都不认识,还没有建立起社交圈,然后我写了这样的故事,至少当时缓解了一些心灵上的压抑,但是等我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我的婚姻正如我书里所预料的一样,有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书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都在发生,如我所预料的,我高兴的一点是因为我预料到了,我知道在什么关键的时刻刹车,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现在风浪都过去了,但是这个解决的过程和当时的心理状态我写出来了。出版方他们几个都非常喜欢,尤其是中年男人,他们的评价叫“薄刀切豆腐”,划过你心的感觉,一个中年人对社会的认知,对家庭的认知,对自我的认知,都在里面。这本书07年年底12月份写完的,08年交给他们,他们扣到现在没有出,我觉得是对我的爱护。一个处在上升期争议颇多关注颇多的作家,需要更严密的保护,呵呵。
木叶:是你自己提到这个了,我也觉得很微妙,我在网上看到《新闻晨报》报道你的婚姻(“仅仅过了一年多,‘婚姻没有任何坎坷’的六六就经历了婚姻的变故。”“六六说,所有的婚姻变故都是因为两个人不合拍,但她不想评论谁对谁错,因为这对她的另一半不公平”)。
六六:我不接受私人情感方面的采访,有关我的私生活我基本都写在博客上,网友们都知道,所以有关这样的报道,应该是记者对我在评价作品中引申到我,与我本人关系不大。
“人生就是‘求之,不得’……男人是钢板,女人是绳子”
木叶:《妄谈与疯话》集子里有一些篇章,如“婚姻这辆老破车”,如“底层社会的炸药包”,我觉得你挺适合写杂文的……你还说自己是早恋而且成功的典范。15岁开始,而今你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名、利,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有没有……
六六:我觉得婚姻历程和人生的整个轨迹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起伏的高低时段不同,人生永远是高高低低,不可能一路爬高峰,所以现在走高峰的时候我一点没有很得意。巅峰之后肯定是往下落的。
……有人跟我讲,婚姻是一个人的修行,我特别问他,不是两个人的吗?他说不是,跟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关系。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我觉得当你把所有的过程都当作修行的时候,你就会认为没有所谓的命运,一切都是考验、惩罚和补偿——这是伏尔泰说的。作为一个修行的过程,变故也好,生离死别也好,你都能够坦然面对。
人生是一个太极圆,你有鼓的部分肯定就有一部分是缺的。我以前为我的胖而耿耿于怀,我现在不耿耿于怀了,因为如果人生必须有一部分是不圆满的话,我觉得在这个部分不圆满是最好的。我跟所有人都是说这样四个字“求知,不得”,人生就是“求之,不得”。你所追求的东西永远是你希望得到而得不到的,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平衡了,得不到很好,这个不是我追求的。
是谁说的,逆运是性格的试金石,作品的试金石。因为每经过一次挫折你会懂得坚持,看问题的角度会扩大,站在新的高度上,你更宽容,包容别人,理解别人。其实中国有一句话非常好,“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我们每每把它作为做人的标准去要求,我现在觉得不是一个标准和要求,而是一种福利,一种对你的福报。因为你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了,你的**就会比较小;宽以待人了你就宽容别人了,你能够欣赏不同的美。所有这些做到了,最终是自己快乐,别人快乐。
木叶:我看到你讲“挑瓜识男人”,就想到洪晃写过“男人分两截”。
六六:噢,上半截,下半截,上半截革命去了,下半截泡妞去了(笑)。
木叶:你写了这么多男主人公,你有没有想塑造一个理想的男人?新书《心术》里也没有这种人。
六六:没有。现实生活中我能够接受男人所有的缺点。没有一个理想中的男人,不要把男人往理想去塑造。我一点都不相信人定胜天。婚姻可以改变一个人?不会的,婚姻会使你变得适应,就是人和人的交往会让你的适应力提高,而不是让你改造能力提高。
木叶:写《中国式离婚》《新结婚时代》的王海鸰说喜欢你写的爱情,因为里面有“人间烟火”。我觉得是你切身的体会真的比较多。
六六:用感观去体会它。
木叶:对世俗不拒斥。有些所谓纯文学作家写的东西不能进入当下的生活,越来越远。
六六:有些人追求的是出世,有些人追求的是入世,我希望自己首先是入世,然后再出世,再入世……是一个轮回的过程。
木叶:你有一些话蛮刁的,比如说你说男人是铜,女人是锈,铜迟早会被锈毁掉。
六六:(笑)我还有一段话你们都没听过,前一段把一个男人给说哭了,我在劝导他的太太,我说女人是水,男人是山,以柔克刚。但是很多女人不懂这个道理,只会以暴制暴。即使他错了,你认错又怎么样,你逼他认错干嘛?而且,要那么是非曲直那么清晰干什么?男人是一块钢板,女人是绳子,钢板是不动的,你绳子可以动啊!等你把钢板捆上了,捆牢了,还不是你想怎么拖他,他都跟你走?(大笑)。
木叶:这个好。我看有采访说你“天生爱八卦”,是记者的总结,还是你的肺腑之言?
六六:我觉得是宣传效果吧。我可能特别适合记者的胃口,你们需要什么,我都能给。我喜欢迎合生活。
木叶:如果你是“小三”海藻,你会爱上宋思明吗?
六六:我这样的人压根儿不可能,因为我天生就很清晰地知道要什么并且永远不放手。
写小说是写小说,我本人则将自己永远控制在安全的范围。一个人能够表现为大写的人,就是要控制好自己。
木叶:你要是婆婆,会喜欢《双面胶》里的丽娟还是《王贵与安娜》里的安娜?你觉得她们的悲剧或喜剧,在根子上是因为什么?
六六:我要是婆婆,我会喜欢我儿子喜欢的女人,她是谁不重要,她给我儿子爱,哪怕是给过,都已经很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喜欢强加给孩子身上呢?你又不能替代那个女人对你儿子的作用。她的到来是分担你的忧虑分享你的喜欢的。至少我婆婆就是这样看待我。
“人家说作家卖的就是眼泪和伤痛,一个作家不出卖眼泪肯定写不出来。但是……”
木叶:往回说,那段做房地产的经验是在国内时吧?这已进入你的文字了。
六六:对,很久以前了。
木叶:做幼教是在新加坡,还没有进入写作范畴?
六六:我会写的。
木叶:下一个准备写……?
六六:准备写一个少不更事的夫妻如何在一群人的担忧关注之下成长为整个社会的中流砥柱。也许最初他们不懂得什么叫责任,但最终他们能够肩负得起,对上,对下。历史就是这样前进的。
木叶:我问一个比较俗的问题,你一直讲写小说挣钱不多,编剧比较多。
六六:我这个是相对而言。
木叶:你强调自己在上海还没有买房,租住在一个30平米的房子里。
六六:那是因为我喜欢,我真的喜欢这个房子,让我觉得特别的脚踏实地。它是一个老公房,在浦东。我看房子那一天,房子刚装修好,很简单,但是墙刷得很白,地也很干净,窗帘挂得很贴心,当时进来一个姐姐,烫了一个鸡窝头,穿了拖鞋,不请自进房间说我很喜欢你,我觉得你住在这里很好。
木叶:她知道你是六六吗?
六六:完全不知道。她看我面相觉得是一个正经人,不是一个三陪女吧。她就说我喜欢你住在这里,我跟你讲几件事情,第一……第二……口气完全没有意识到你是才来看房的,我一下子喜欢上她了。然后这个姐姐好到什么程度?帮我收快递递快递缴水电费收衣服,她还帮我带儿子,不要一分钱。这种邻里间的亲情,是我在儿时体验过且毕生都会寻找的。
木叶:上海-新加坡,你怎么安排时间?
六六:儿子在新加坡读书。我两个地方,一半一半吧。
木叶:一路走来,没有什么遗憾吗?
六六:很多很多。求之不得,很多个“不得”。但不能说(笑)。……人家说作家卖的就是眼泪和伤痛,一个作家不出卖眼泪肯定写不出来。但是我觉得同样的经历,看你用什么眼光去看它。
“我从来没有打算当作公共知识分子或社会观察家”
木叶:关于《心术》,你和读者互动中有一句话我不能认同,你提倡给医生“红包”,后来你又提倡术后给红包,你真觉得这必要吗?
六六:我觉得在体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前,我们看病,就只得这样做,你是在给自己买一个安心。
木叶:网上也有人说,这个小说比较局限,只写了大师兄、二师兄、美小护等几个人的故事,对于医患关系的反映不是很全面。
六六:我没有打算为了别人去写“社会观察小说”。我从来没有打算当作公共知识分子或社会观察家,我从来不会考虑读者的想法。我只是想我自己喜欢写什么。
木叶:小说里面有一个主线我很喜欢,就是讲大师兄的小孩南南的肾病,他有机会把一个去世的小孩的肾“偷”过来,但他没有这么做,后来南南还是有了好的结果。这条线很好,但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太理想化了?
六六:我耳濡的是黑暗,但我目染的是光明,很多很多的事件,会让我觉得你一定要相信光明,你一定要相信奇迹。你如果本身已经放弃了相信,幸运就不来找你了。
木叶:因为太多读者说到医患的关系,小说可能美化了医护人员,或者说间接地美化了现有医疗体制。
六六:没有。我小说里写得非常清晰,每年投资了多少,补贴多少,我写得非常清晰,国家对医院的支持非常少。所以这个钱是他们自己挣出来的。医院怎么挣钱?只能从病人身上挣。如果你读者看不懂,非要让我说国家没有拨足够的钱,所以只能从你身上掏,这个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不要因为制度的不完善而直接上升到人与人的对立上。这对医生和患者都不公平。
木叶:《白色巨塔》,我看的是台版,它里面揭露的东西比你多,而且结尾还是能做到有温情的。
六六:我没打算揭露。不过像收红包、开单提成、药品回扣,等等,书里面都有。
木叶:但这都还只是点,不是主体事件。你会不会在剧本编写的过程中作调整?
六六:我不会。原因是,你说的爆发点,比方说那个新闻——收红包没有收成,把人家肛-门如何如何,这是爆发点,对不对?我在医院里看到的,很少有爆发点,就是每个人的生活,我收了多少红包,受了什么批评,我哪件事做得不够好,这些不会影响到生命,所以我很难回答你说的关于公众的……因为作品是我的,评价是大家的,人的切入点和看法完全不一样,有的人觉得好,有的人觉得不好,这是正常的。我不会针对每一个争议表达我的看法,我只能说所有对我作品的评价我都接受。其实接受是一个客气的说法,我写完了,我心中的结就已经过去了,大家说什么对我不重要了。我已经在寻找下一个焦点。
木叶:我看《南方周末》上你的文章,听你上图的讲座,你一直以到华山等医院“潜伏”的耳闻目睹为凭借,这是有说服力的,而我的疑惑在于,据说,中国的医疗纠纷,每年多达100万起,而且70%“采取与医院直接对抗”的方式。如果这些患者中的什么人看了你的作品,那想法跟你会不大相同吧?
六六:如果70%的医疗纠纷都以个人与医院直接对抗的方式解决,这大约就不是个人或者医院的问题了吧?我们的医疗仲裁机构呢?法院呢?至少在新加坡,没听说个人冲击医院的。我的回答,其实上一个问题已经有了。
木叶:当天上图的互动,有个读者的话有道理:医院和患者可能都是弱势群体或受害者,强势的是现有体制。你所强调的是,“希望它(《心术》)可以为(医患)双方打开一扇门,架一座桥,从相互怀疑敌视,到相互换位理解。”对此你很乐观吗?有朋友已担心你会不会像以前被批“美化贪官”“美化婚外恋”一样,再次引起争论。
六六:丑化的工作,就交给你们记者去做吧!我们每个人承担的社会责任不同。如果你们非认为我是美化,那我也接受。我其实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不带任何我个人的观点。我努力想做到这一点。
木叶:你当天说得也好,就是,一个政府不能把国家当成一个企业来经营,否则就变成了仅仅追求利润。你指出现在的医疗属于社会消费体系,而非社会福利体系,以你在国外的经历,有什么好的视野或见解可以分享?
六六:我不是政策制定者,我也上升不到高屋建瓴或者为国政方针出谋划策的高度。我只是谈一下我的看法,我认为新加坡、韩国和日本的医疗体系要远远好过欧美体系。既提供了基本保障,也不是无限度一直到拖垮国力财政为止。他们每年固定拨出财政收入的3-5个点投入到国民健保。而且越发注重预防,大于治疗。
“‘深刻’是看不见的……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大善,但是被小恶给掩盖了”
木叶:电视剧《心术》什么时候会出来呢?
六六:看剧本什么时候写完。他们几个都等不及了,但是他们都假装有耐心地等,演员班底都搭好了,演员都找好了。海清还会演一个角色。
我最终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对整个社会的价值观显像和隐像的判断。……“深刻”是看不见的,因为深刻隐藏在人们内心,需要挖掘的。
实际上我觉得我们内心每个人都有大善,但是被小恶给掩盖了,我想把我们内心的善表现出来,有很多时候因为戒备,你不敢去表现它。我跟你讲,我那天在医院里看到一个老太太跌倒了,我第一反映是把她扶起来,你知道周围的人什么反映?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作证,她是自己摔倒的,旁边护士喊,老太太你怎么不当心?很多人是很善良的,怕你被害。
如果我们总是在报纸上报黑、打黑,对人的信赖感减低了。人对社会如果没有安全感和信赖感,你会生活得提心吊胆。
木叶:其实,你前面的观点我一定程度上是认同的,就像大江健三郎讲过,小说最终的最终还是要让人看到光明的。
六六:我觉得人活着要有希望,如果我们看到的都是黑暗面,活着没有快乐。
“我跟她(海清)说,你能演到八十岁。如果我能写到八十的话”
木叶:你说在看《激荡三十年》、《吴敬琏传》。
六六:写作的时候,有一些时间会蹦出来,我看因为我喜欢,自己喜欢什么就看什么。我还看《读者》呢,后来听凤姐说她看《读者》,吓得我都不敢说看《读者》了(笑)。
木叶:你现在真的不看什么文学书吗?其他畅销书呢?如职场、官场、玄幻小说或80后的青春文学?
六六:那的确不是我的那一杯茶。我只对“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感兴趣。
木叶:你说海清问“能不能在你每一部戏里都留下我成长的足迹?”她为你的戏也推掉了一些约,你怎么评价这个女演员?
六六:她是个有灵性,有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女子。她的路,肯定不是眼前这一段。我跟她说,你能演到八十岁。如果我能写到八十的话。
木叶: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六六:无论是幸福不幸福,我都接受。我当然可以跟你说我幸福,因为幸福是内心的体验,是自己的感受,但是我自己知道它有一些地方是有缺憾的。不是说所有我想要的都得到,但是我认为没有得到是正常的,如果什么都得到的话,我觉得我离死不远了,因为你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特别完美的。
木叶:出版社、媒体一直在说你是“社会话题女王”,这种词已经很大了,我看你也没有拒斥的意思。
六六:我为什么又要拒斥呢,人家本来就有宣传的热点和需要,干嘛跟人家过意不去,卖的都是我的作品呀(笑)。
木叶:最后一个问题了,(很多人是用“通俗”的眼光看你)你在写作上有什么野心或梦?
六六:我想写所有我感兴趣的事情,我想在三十年后,依旧觉得写作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
回复[1]:
东京博士
(2010-08-28 19:36:45)
六六:我耳濡的是黑暗,但目染的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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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我联想到了电影《十月围城》——
李重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七岁少年,普通商人的儿子,当他颤抖而又坚定的扶起仆人阿四,带上用于装扮孙文的礼帽顶替暗杀的子弹刀枪毅然的坐进轿子,只回荡起他稚嫩而又坚定的誓言:原来我活了十七年,为的就是这一个小时、阿四啊,你闭上眼睛看到的 是阿纯、我闭上眼睛,看到的是中国的明天!
无论他多么害怕多么颤抖,他一直坐在里面,无论外面的人怎样的越来越少,为了坚持到最后,他没有露面,一直坐在里面,当最后车子再没有人可以挽救的向后下坠之时,知道一切都降结束的他,露出的是灿烂的笑脸,因为他闭上眼睛,看到的是中国的明天!
一个世纪前,死去的很多英雄不一定都是生来勇敢热血的伟人,而是普通中国百姓,为的只是中国的明天!很多人死了,但是为了别人,为了孩子,为了知己,为了报恩,只有他,为的只是中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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